唐竹芯跟着左满仓回到了客栈,昨天她看见欧阳焕带着左满仓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夜里辗转反侧了一夜,终究是没睡着。
原本以为欧阳焕就会这么一走了之了,今早却让她突然知道了县令大人重审绑架案的真相,她心里放不下欧阳焕。纵然母亲态度坚决不同意她跟欧阳焕,两人之间也还未提及到三媒六聘的,她还是忍不住会想起他,刚刚母亲又说他可能跟左满仓一样是个留恋于风月场所的男人,自己便想着亲眼来看一看,若真是这样的,她便转身就走,绝不留恋了。
左满仓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唐竹芯,他紧张的朝屋内看了看,顺手带上了门,问道“竹芯姑娘,你怎么来了?”
“你家少爷呢?”唐竹芯问道。
“出去了”
“去哪了?”
“嗯,去了,练武去了吧”左满仓是不善于撒谎的,一紧张,说话也就结巴了。
屋内传来欧阳焕痛苦的呻吟声,唐竹芯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瞧,什么都不看见,只能隐约看见几个桌腿,那是左满仓出门的时候用桌椅板凳抵住了门,以防有人听见里面的呻吟声会推开门进去。
“他在里面?”唐竹芯指着门窗问道。
左满仓忙用身子挡住了唐竹芯的视线,说道“不是,里面是别人。”
唐竹芯狐疑的看着左满仓,他伸手搭上了唐竹芯的肩,唐竹芯微微抖动着肩推开了他的手掌,想着他昨夜在青楼里度过的,唐竹芯看见左满仓便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左满仓顾不上这些,连推带攘的把他带到了楼下大厅里,“竹芯姑娘,我出门一趟,你要不跟着我一起吧。”
他实在是怕唐竹芯冲会进去,万一看见了欧阳焕毒发,她当场吓昏过去了,只怕等少爷好起来了,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两人一同去往仁济堂,胡郎中见了唐竹芯,跟他说着话,左满仓则去了后堂,直接把白老板“请”了出来。
“左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唐竹芯见左满仓挎着药箱,直接揪着白老板的衣襟,十分不客气的把他往外面拽。
“竹芯姑娘,你在这待着,我跟白老板去去就回。”说完将白老板挟持着去了客栈。
胡郎中一看这阵仗,赶紧跟了过去,唐竹芯也甚为好奇的跟着。
两人来到刚刚的房门外面,门窗已经从里面反锁了,胡郎中敲着门窗,屋内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左满仓满脸怒色的掀开一条门缝,说道“你们回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们。”
“我也是郎中,或许能帮上忙”胡郎中生怕白老板有差池,忙推荐着自己。
“不用,说了不用!”左满仓气恼的说道,然后将门重重的关上。
唐竹芯与胡郎中对看了一眼,只得讪讪的走出了客栈。
过了半个多时辰,左满仓才客客气气的把白老板送回了仁济堂,两人忙上前去问是什么情况,白老板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胡郎中跟着白老板进了后堂,唐竹芯则来到了客栈。
从刚刚的情形来看,屋内的确就是欧阳焕。他病了,且病得不轻,白老板可是整个平阳县最有名气的郎中了,如果他都摇头叹息,那证明这病确实是很棘手的。
知道左满仓不肯让她进屋,唐竹芯便在外等着,好不容易猫到了中午,左满仓去吃午饭了,唐竹芯才拿着食盒费劲的从窗户处爬进了屋子里。
刚跳下窗,就听见一声怒吼“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唐竹芯楞了一下,这才看清看清床上欧阳焕披头散发的躺着,弓着背背对着自己。
“我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这是馄饨铺刚做好的馄饨,你尝一尝。”唐竹芯说着话往前去了,走到了床边,将食盒里面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了出来。这是刚刚她趁着左满仓出去的时候去馄饨铺现煮的,里面包着野猪肉馅,味道特别香。
“起开,谁让你进来了!”欧阳焕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如缎的长发如厉鬼般披散在脸前,一推手便把馄饨打翻在地。
唐竹芯被吓了一跳,再看欧阳焕毫无半点歉意的样子,一只手笔直的指着窗户的位置,意思很明显,这是让她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如海藻般浓密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他坐在床上,抓在床沿边上的手弯如鸡爪,青筋暴露,喉咙里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看起来十分吓人。
“走,赶紧走!”欧阳焕抓住床沿晃动了起来,冲着唐竹芯嘶吼道,泣血般的嗓音透出一股强烈的愤怒,唐竹芯吓坏了,捡起地上的碎片,哭着从窗口处又爬了出来。
左满仓在外面胡乱吃了碗面条便赶着回来了,见唐竹芯哭着,再看打开的窗户,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竹芯姑娘”左满仓叫道
唐竹芯听见她这一喊,心里的委屈便如泄闸的洪水般涌了出来。
左满仓也来不及安慰唐竹芯,只是拍拍她的肩,就赶紧进了屋将门窗又反锁了。
唐竹芯泪眼朦胧的站在原地,有些懵,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人遗弃在了这里。自己不顾母亲的反对,巴巴的做好了馄饨来看他,得不到一句好话,还被他轰了出来。自己也是个姑娘啊,就是平时再要强,受了委屈,也终究是要人哄的!
这时屋内传来摔打杯碟的声音,欧阳焕正在跟左满仓发脾气“谁让你把她带来的?让她走,我不想看见她!”
“少爷!”
“让她走,你耳朵聋了吗?”
唐竹芯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