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娇弱的身影埋在床上无声无息,若不是她身下的枕头很快就被打湿了一大半,戚子初都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哭了。
他坐在床边,光看着便有些手忙脚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他一心向道一百多年,自便被师父带入山门,若论斗法,他不怕,统领山门,他不惧,传道授惑更是游刃有余,所以无论是安如云跟他动手还是论理,他都应对
自如,可这安如云一哭,他是真真的束手无策了。
他一向是个正道君子,无论何人提起他这太虚观观主都是尊敬佩服,可他却为了这安如云再三破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戚子初叹了口气,去了外间取过一条湿毛巾,入内坐定后将安如云翻身过来,果不其然看到一张哭泣的都花了的脸。 安如云没有抗拒,随着戚子初的动作翻身,只是仍不说话,仰面躺在床上无声的流泪,察觉到戚子初望向她,眼泪淌的更凶了,将她那头润滑如丝的黑发都粘了不少
到脸上。
相处这么久,戚子初还是第一次看到安如云哭,不过美人不愧是美人,哪怕哭成花猫的模样,仍是梨花带雨美不胜收。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痛哭流涕下保持美感的,更没有几个能做到像安如云这样猛哭还能美的天崩地裂的! 戚子初动作轻柔的为安如云擦拭着脸庞,将泪珠一一擦去后,伸手将她脸上的黑发拿到脑后,从始至终安如云都没有瞧他一眼,只是表情木木的任由他动作,整个人
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将安如云打理完毕,戚子初在手腕上一划,一道血口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上,他用的力气不,血珠争先恐后的往外面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引得安如云体内的饥饿
感苏醒,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他把伤口往安如云嘴边一凑,放柔了声音道了句:“喝吧。”
安如云原不想理他,可那诱人香气就在嘴边晃荡,就跟送上门的肉一样,哪有不吃的道理!直接一口就含住了那道伤口,猛吸了起来!
香!真香!这血肉太香了!
安如云终于找到了饥饿感的源头,一时之间都顾不得其他,只顾埋头吞咽那股美味! 可伤口毕竟有限,修道之人的身体又有着灵气护体,向来好的快,安如云还没尝到什么味儿呢,那伤口便自动凝结,等那血液一停,饥饿感又开始慢慢反扑,惹的她
越吸越饿,口水都咽了半斤,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的整只手,整个人都嚼吧嚼吧的给吞了!
戚子初看她不哭了,也松了口气,起身朝外走去,不多时便取了吃食进来。
“先吃点东西。”
哭够了的安如云正腹中空空,虽然刚刚被戚子初解决了那蚀骨的饥饿感,但她还是觉得饿,当下也不客气的拿了馒头就开吃。
戚子初看着她把五六人的食物分量吃完,沉默无言,虽然比平时吃的少了些,但肯吃饭就代表这事算揭过去了,如此甚好,甚好。
哪知他想的是翻篇了,可安如云那边还记得呢!
等吃完了饭,她直接往戚子初的塌上一躺,那大剌剌的躺姿让戚子初的太阳穴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头疼道:“你这是又做什么。”
安如云抱着枕头翻身坐起,在塌上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还红着的狐狸眼理直气壮的看着他。
对于这般无理取闹的人,戚子初向来没有办法,本想去密室睡,安如云却不依,最后只得合衣躺在安如云的身旁,任由她将身子埋在他的臂间。
脸挨在那身雪白的中衣上,闻着那股好闻的肉香,安如云觉得那股饥饿感都淡了几分,这才高高兴兴的抱着戚子初睡了。
安如云是舒坦了,倒是苦了戚子初,她睡便睡罢,偏生睡姿奇丑!一个人占了大半个床榻不说,还将他的手臂死死的抱在怀中。
他尝试着将手臂抽出来,偏安如云还不依,惹得急了还咬你几口,弄得戚子初一整晚没合眼就罢了,还得时时刻刻注意安如云的姿势,苦不堪言。
幸好他是修道之人,一晚不睡也没什么大碍,等第二日他想与她讲些道理时,安如云直接赶在他前面开口了。
“姓戚的,我要出去玩!你再把我关在这房里,你信不信老娘一把火把它烧了!”
昨个儿得了戚子初态度松动,安如云今儿个就提出了要求,那叫一个会察言观色,顺杆子往上爬!
戚子初本想开口拒绝的,可安如云还没等他说话,看到他的口型便是嘴一扁,眼睛一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顿时就让他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悠长的叹息。
“不可出主峰,天黑之前回来。”
“好!”
得了戚子初的回答,安如云瞬间就笑眯了眼,哪里还有刚刚的哭相,实力演示了下什么叫做翻脸型的演技。 等到陆宁前来布完早膳之后,安如云却扯着他不让他走,陆宁不明所以的呆在一旁等她用膳,等安如云风卷残云的用完早膳,豪迈的一抹嘴巴,这才蹦蹦跳跳的走到
陆宁面前,让他带她去外面逛逛。
陆宁大吃一惊,用一种师父疯了吗的目光看向戚子初,却意外瞧见自家师父脸上无奈的神情,赶紧敛下目光不敢再看。
“带她去吧,注意不要让她走远了,不要出主峰的距离。”
“是。”
陆宁收拾完碗筷后,带着安如云出了师父的院子,前往主峰。 这一路上安如云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