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你到这里做什么,这是国主的寝居,你也个女子,虽不是郦约国的人……”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意薏也没有打断她,而是依言直起了身。
意薏的目光掠过她的面容,不愧是在深宫的国母,就那么一瞬就把自己的情感都给隐藏了,依旧是一副高贵威严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意薏对她的“劝诫”倒也不是很在意,就像是阿墨说的一样,这些宫里的女人都很无聊,时不时地给自己和别人找事罢了。
“民女明日便回阗汶国了,因为是一大早就出发,所以特地前来和国主道别。”意薏看到她的眉头拧了一下,知道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断然不会喜欢自己这么直白的说话方式的,不过,很快便舒展开了,意薏轻蔑地一笑,宫中的女子防着这防着那的,甚至包括自己最亲信的人,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一丝虚无缥缈的恩宠,其实也是悲哀地紧……
薛国母没有注意到意薏的表情,“既然这样,你也记得早点歇息。”俨然一副关怀的模样,意薏“嗯”了一声,“意薏有一事要恳请国母。”
意薏顿了一下,她虽然知道禄申滕已经把他们在皇陵和废院的事情都封锁了,但是,意薏不能保证眼前的女子是否知道自己也算是害了她亲人的一员,不过,看刚才的话语,应该不还是不知道的吧,再说,禄申滕只是对外称他们护驾不利罢了。
“民女向国母讨一株御花园中的绿萼梅给民女,那是国母您派人培植的,阗汶国没有这么高雅芬芳的梅树……”意薏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过犹不及,再说,她的身份特殊,即使是禄申滕,也会给她几分薄面,一株梅花而已,她是不会不答应的。
半响未得到回应,意薏也不着急,只是依旧温顺地低着头,“嗯,本宫过会儿便送到你的房里。”
“国母还是直接送到国主的寝居吧,凝儿公主曾经说过,国主对梅花也喜欢地紧……国母可以……”意薏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神色,“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更何况民女在阗汶国已有婚约了,民女只是感激国母对民女的照顾……”意薏惶恐地低着头说着,她不怕禄申滕对她做什么,只是,现在情况危急,多一层保障有何不可,再说,这个女人,哼,她们的帐还未清算呢!
“本宫知道了,你先进去吧。”意薏应了一声“是”,就朝着禄申滕的寝居走去,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倒是映衬着这个阴凉的月色了。
“什么人!”意薏止住了脚步,“民女意薏求见国主。”意薏提高了嗓音,她知道屋里的禄申滕一定是听到了的,就要看他的态度了。
“让她进来。”意薏看了一眼已经自己让开的守卫,抬脚走了进去,一进门,意薏就因为这屋里的气味拧了一下眉,这种味道虽然谈不上很难闻,但是,就是觉得怪怪的感觉顿时弥漫上来。
“你怎么来了?”禄申滕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但还是有一些在渗着血,看到意薏进来,他把自己的右手放到身后,依旧是明朗地一笑。
意薏没有说什么,而是更加走近了一步,虽然刚才禄申滕的动作很快,意薏还是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一块石头,由一个白色细线编制的网套着,石头的一头有穗子,而另一头是编织的套结,可以系在衣袋之上。
意薏微敛羽睫,那块石头她怎么会不认得,不就是忽悠了禄申滕成为白衣使者的那一块吗?
“我明日一早便要离开郦约国了,那个,稷塍出了一点事,我必须回去了。”意薏没有坐在他的床边,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再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禄申滕的嘴唇有些干,他并没有接意薏的话,“能不能帮我倒一杯水。”
“额?好的。”说完,意薏起身到桌边到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阿墨说生病其实喝一些白水会更好……”然后突然转身,“要不要换一下?”
禄申滕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
意薏耸耸肩,随他吧。禄申滕把水杯递到他的眼前,看着他接过喝了一口,“那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咯?”
意薏点了一下头,“是啊,明日可能来不及了,至于凝儿那里……你再替我同她说吧。”
禄申滕把水杯递到唇边又喝了一口,“就你一个人,还是阿墨也去……”
这样的话,意薏倒是有些不明白了,难道要留住阿墨,一想到这样,意薏的语气便带着一丝生硬,但脸上的浅笑却依旧不改,“阿墨自然也一同回去啊,稷塍受了伤,需要阿墨帮忙的,怎么啦?”
“凝儿喜欢阿墨,我本来想要给他们赐婚的。”说这话的时候,禄申滕没有错过意薏脸上的一个表情变化,看到意薏从震惊变为浅笑,他便有了答案。
意薏用手把耳畔的发丝优雅地捋到耳后,“这是阿墨自己的事,我做不了主的。”其实,意薏心里是不屑的,阿墨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勉强的,再说,她最厌恶便是那种依靠自己的权利,随意支配别人情感的人,难道就因为禄凝儿喜欢阿墨,阿墨就得喜欢她吗?
意薏知道阿墨对自己的心思,如果他能够找到一生相伴的人,她也是很乐意的,但是,这样,并不代表她能够替阿墨答应。
“可是,你和阿墨说,他会答应的。”
这一次,意薏是真的生气,甚至连眼底的不屑和嘲讽都不加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