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谢语轩说话,她身后的谢语灵便生气地说道:“你这人好不识抬举,姐姐与你说话都是你的荣幸了,你竟然还有这么多要求。照你这么说,那要是你输了呢?”
这是哪家的小女孩,这么没有礼貌,张墨翎眉头微皱,心中略感不快,是你家大小姐找我赐教,又不是我贴着脸去找她,难不成我输了,还要再给你们家当家奴?
谢语轩面色一凝,斥道:“不可胡言。”接着又对张墨翎赔礼:“先生莫怪,家中小妹只是无心之言。”
张墨翎强忍住心中不快,道:“没事,童言无忌。”
谢语灵本就生气,听到谢语轩的话后,才强忍着没有说话,此刻听到张墨翎说她是个孩童,更是满脸通红,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语轩听了张墨翎的话,便道:“先生赢了,小女子便赠之百金如何?”
众人听了,纷纷交头接耳,惊叹不已,果然不愧为谢家大小姐,出口便是百金,常人哪有这般财力。
张墨翎听了,笑了笑,说道:“钱乃身外之物,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谢语轩闻言,目露诧异,百金之财,即便是在列国之中,也是一笔巨款,却没想到,竟然会被他拒绝,于是想了想,又说道:“那以先生之意呢?”
张墨翎笑道:“只需姑娘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了。”
哦?谢语轩目露疑惑,“不知是何问题?”
张墨翎想了想,道:“这个等会儿再说吧,先说姑娘想考我什么?”
谢语轩闻言,微微一笑,道:“方才先生说:‘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不过依小女子看来,这无限春光,却也是因水滋润万物,不如,就以这旁边的流水为题,赋诗一首,如何?”
张墨翎听了,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河水。
“小女子在心中默念五声,时间到了,先生若还作不出来,便算先生输了。”谢语轩又道。
张墨翎应了一声,看着流水,脑海中立即开始思索有什么关于流水的诗句,然而,目光放在这涓涓细流之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箐雪的倒影,又想到刚刚在这水上,好像也是这般
这时,不知从何处掉下来的几朵碎花,随着清冽的河水缓缓而下,在这流水之上,颠簸漂零,不知何时就会沉入水中,失去踪影
他目光转动,看着渐行渐远的花瓣,犹如大海中独自漂零的一叶扁舟,无力而孤独,不禁想起自己这些日子里,好几次命悬一线,飘无定所,心中不由得涌出了一股哀然思乡之感
“先……”谢语轩突然开口。
张墨翎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兀自呆呆地看着不断逝去的流水,在她刚说出一个字的时候,黯然念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声音低沉,语气哀转绵长,好似水面上正有一人看着他,而他,正对着那人轻轻诉说。
谢语轩刚开口时,便听到了张墨翎的声音,只是略微有些低沉,于是立即止住话音,屏气凝神地听着。
围观的人也都和她一样,不动声色,静静倾听。一时间,除了远处若隐若现的谈话声,偶尔的鸟鸣声,便再无其它动静
待到张墨翎说完,场面依旧一片寂静,似乎所有人,都在细细品读着这几句话。
好一会儿,在所有人沉默之时,陈高阳突然说道:“胡言乱语,一窍不通,不知在讲些什么,这也能算诗吗?”
话语一出,顿时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突然哄闹起来,人人交头接耳,赞叹者有之,点头者有之,不懂者有之,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疑惑,便是从未听说过这种诗歌形式。
张墨翎听了,不禁一愣,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没有出现词。
陈高阳接着又嘲讽道:“无耻之徒,也不知从何处盗来两首诗句,竟在这冒充博学之人,如今终于原形毕露。”
说着,又转向谢语轩,“幸有谢大小姐冰雪聪明,学富五车,揭穿此人面目。”
张墨翎听他说了这么多辱人的话语,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他方才触景生情,不自觉地就念出了李清照的这首词,却没想到,这里还没有词的出现。
没办法,既然如此,只能认栽了,他忍住心中怒气,说道:“是我输了。”
陈高阳等人面色一喜,得意之色更甚,刚想出言羞辱,谢语轩突然开口,说道:“这是什么诗句,为何我从未见过?”
你当然没有见过啊,张墨翎心中无奈,说道:“这是曲子词,如果有懂音律的人,还可以给它谱上曲子。”
“曲子词?”谢语轩喃喃自语。
“大小姐,不必理会他。”陈高阳立即说道,“此人沽名钓誉,信口雌黄,眼见骗不过别人了,便随意编了几句骗人之语,莫要给他骗了。”
我真是……张墨翎怒火更甚,差点当众骂了出来。
谢语轩没有理会陈高阳,而是行了一礼,道:“先生果然大才,不过五声之内,竟能作出如此优美动人的曲子词,而且自创一派,真可称当世奇才。小女子愿赌服输,先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
众人听了,也都点头称是,一时间,人人都对张墨翎赞扬不绝,甚至有人将他奉如先圣
张墨翎本来都想起身离开这里,免得受人羞辱,却没想到,谢语轩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又听到周围人赞许的声音,心下顿时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