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一声暴喝,一道寒芒顿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张墨翎的脑袋。
张墨翎大惊失色,急忙低头弯腰躲避,头上一阵冷风吹过,几根发丝瞬间飘落。
那骑兵一剑挥空,从张墨翎身旁呼啸而过,紧接着又拨马回转,重新冲了过来。
张墨翎刚刚躲过致命一剑,惊魂犹自未定,又看到那名骑兵面色凶狠,疾驰而来,顿时紧咬牙关,目露凶光,催马向前,挥起手中环首刀,两人迎面而冲。
“死!”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瞬喊了出来,“嗤啦”一声,张墨翎瞬间割破那人的脖子,鲜血直涌。而他胸腹之处的铠甲也已被划开一道裂痕,已经可以看见胸口的肌肤,只差一点,便将他开膛破肚。
此时,骑兵部队已冲锋而至。早已无心抵抗而溃逃的辰国士卒哪里挡得住骑兵的攻势,又哪里跑得过奔腾的战马,两军阵列刚刚接触,辰国士卒便如同稻草一般,被紧追而至的洛国骑兵一排排割倒,一剑一剑收作军功。
整个战场哀嚎遍野,手中的剑盾好像没有了任何作用,要么早已被丢弃,要么只顾着夺命逃跑,被一剑刺死,要么来不及挥出去,便定格在举剑的那一瞬,再无半点生机…
“跑——”张墨翎在战场边缘,纵声长鸣,看着往日里与自己嬉笑打骂的鲜活生命,却在转瞬之间,一个个倒在这昔日纵情奔跑的土地之上,再也无法动弹,心中顿时悲愤交加…
“西蛮受死!”
战场之上,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要命丧黄泉。他一个分神,身后冲锋而至的洛国骑兵怎么会放过这好的机会,眨眼间便有一人疾驰而来。
“滚!”张墨翎勒马闪避,暴喝一声,手中环首刀划过一道残影,在那骑兵刚举起剑之时,已经一刀划破他的胸腹,那骑兵手中长剑随之掉落,摔下马背,空留一匹战马呼啸而过。
张墨翎苦苦抵挡着不断冲过来的洛国骑兵,很想冲进战场之内,救出那些麾下的士卒,哪怕只是一个也好。但这,也仅仅只是妄想,他一骑横穿过去,要么转瞬之间就会被砍成肉酱,又或者被马蹄践踏而死,何谈救人。
能做的,只有逃…
往日军营之中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那些倒下的人昨天还在眼前嬉笑打骂,他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惨呼与狂笑,心神震荡,双目含恨,不断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加速前进,奔往北城门。
我张墨翎,不会忘记此仇!
他看着身后如同地狱般的战场,神色冷冽,心中泣血,终有一天,要踏平洛国全境,以祭今日阵亡将士之灵!
不管身后追杀的骑兵如何谩骂,他只管朝前策马狂奔。东城门已不可能再进,只有去其他的城门,南北有两支驻军,应该安全…
在他奔至北城门时,东门的喊杀声已渐渐消失,但此刻城门紧闭,空无一人,平日里的守卫此刻正在城墙之上,警惕地望着远方。
“我是奋威校尉张墨翎,开门!”张墨翎策马至城下。
城门守卫经常见他随祖兴出入,自然知晓他的身份,但依旧站在城墙之上,回道:“王上有令,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该死!张墨翎暗骂一声,又道:“我有重要军情禀报王上,你要是延误了军机,该当何罪!”
守卫听了,神色顿时一紧,想了想,便道:“校尉稍候,容小的先去禀报!”
“你!”张墨翎顿时为之气结,身后的追兵将至,那守卫却说要去请示,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不到片刻,那守卫便走了回来,同时拿着一个吊篮,边往下放边道:“校尉请坐上去,小的拉校尉上来。”
张墨翎心急如焚,只能应着,待吊篮放下来时,已经有一骑从城墙拐角冲了过来,他心中顿时一惊,连呼赶快!
城门守卫同样看到,赶忙和另外几人一起,加快了速度。
那骑兵往城门处看了一眼,却发现只有一匹孤零零的战马,视线再往上移,张墨翎已经到了城墙半腰,他手中又无弓箭,只好怒骂两声,拨马回转。
张墨翎见了,大松一口气,上到城墙之后,道了一声谢,没有片刻停留,就急急忙忙的朝王宫奔去…
王宫之内。
书房门大开。荀渊正坐在案前,神色焦急,看着祖兴。祖兴身后,尹和正毕恭毕敬地低头侍立在旁。
祖兴面无表情,看着门外,三人一言不发。
“报——”突然,空旷的门外传来一声疾呼。接着又有一名传令兵狂奔而至,单膝跪在门外,低头抱拳,急道:“启禀王上,东营失守,三千步卒在东城门外被骑兵阻击,全军覆没,奋威校尉不知所踪!”
“什么!”祖兴猛地站起,难以置信地看着传令兵,“情报可准确?”
荀渊更是神色大惊,盯着传令兵,似乎在催促他赶紧说。
尹和更是轻呼一声,掩嘴看着门外,目光里满是惊讶。
传令兵闻言,又道:“千真万确,小的在城墙处亲眼所见!”
“王上,那张墨翎投敌了!”话音未落,门外又出现赵德的身影。只见他急匆匆地走进书房,行了一礼,道:“王上,那张墨翎为求自保,已经投敌!”
祖兴还未在恍惚之中回过神来,此刻闻言,又如遭雷击,站在原地,神色变幻不定,问道:“从何得知!”
赵德随即回道:“王上,东营三千兵马未战先退,一溃千里,不是那张墨翎投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