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和谢安然两个在莫府用了午饭,便就辞过了老夫人和莫长青等人,坐了马车回到安平侯府。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寻思着要去向陈氏请安——毕竟这是新妇三朝回门的日子,无论如何,他们都该去见见陈氏的。
一则是说明一些回门时的情况,二则是莫卿卿也需要代老夫人给陈氏送上一些礼物。
可是奇葩的事情又发生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问题上,陈氏和柳氏这对亲家母居然是神奇的一致。
两个人居然都选择了对这对新婚夫妻避而不见!
只不过柳氏显然更加简单粗暴一些——她选择的是装病。而陈氏技术含量就高多了——她说是陈妃找她有事,莫卿卿二人前脚离开,她后脚就进宫了。
莫卿卿心里就纳闷,这两个人女人这样有意思吗?就这么一点子小小的插曲,难道就能让她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感到一丝的挫败和难堪?
要是这二位夫人这么想,那也注定只有失败了。
谢安然听刘嬷嬷冠冕堂皇说着的瞎话,眉梢一挑:“夫人贵人事忙,本世子也的确是强人所难了。只不知道宫里的陈妃娘娘又有什么事情,非要急着今日去说?明日我倒要入宫询问一番。”
刘嬷嬷脸一白。她素知,这位世子本就和夫人是离心离德,而且最是油盐不进的滚刀肉。她本来就不赞成夫人在这样的日子给他们添堵——因为毕竟人家是新婚夫妻,你作为一个长辈,无论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不会得到支持。可是无奈,陈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进宫去和陈妃说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只能强笑着说道:“世子莫恼。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您是知道的。若不是有急事,她断然不会扔下你们出门的。还请世子夫人赎罪!老奴代夫人向您陪个不是。”
她这般卑躬屈膝,倒是让莫卿卿另眼相看。可是她哪里能让她真的赔罪?
莫卿卿连忙过去一把扶住刘嬷嬷:“嬷嬷这话是要折煞我吗?我一个晚辈,怎么能让夫人赔罪?您放心,世子最是通情达理,虽然这事情有些不合常理,但是世子不会因此和夫人心存芥蒂的!”
刘嬷嬷只觉得握住自己胳膊的那两只瘦肉的手倒是力气不小,她再想要往下跪是压根不可能了,她只能是讪讪一笑:“世子夫人能理解就好,能理解就好。”
莫卿卿这才放开她:“既然夫人不在,那就请嬷嬷代为达我们的问候,另外我家祖母有一些礼物送上,我待夫人回府,再亲自送来。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就扯了一下谢安然的衣袖,自己先转身离开了。
谢安然走之前顿住脚步,突然转头说道:“刘嬷嬷,我记得你原来是父亲身边的丫鬟吧?”
刘嬷嬷心中一凛,肃容说道:“世子说的是,老奴原本是跟在侯爷身边的。侯爷去了南边之后,我才跟着夫人。”
“只盼你不要忘了,当日之恩。”谢安然淡淡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施施然跟着去了。
然而刘嬷嬷听了这话,顿时神色大变,却是冷汗直流,直直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地方。
----------------------------------------------------------------------------------------------------
“你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莫卿卿和谢安然靠着倚在*头,她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谢安然微微一笑:“不多,不多。一个月不过是七百二十两。”
莫卿卿登时起身,尖声问道:“七百二十两?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姑奶奶,你可知道,那些开牙建府的王爷,月俸也不过是两千两。至于我父亲,则又是减了一等,乃是一千二百两。我如今不过是个挂名的世子,你指望我能挣多少?”谢安然嗔然一笑。
“那这偌大的侯府到底是靠什么在维持?”难怪老夫人当初就曾经说过,安平侯府除了这爵位值钱,只怕就剩下一个空架子。否则她也不会私底下的贴补莫卿卿那么多东西了。
可是就是因为这爵位,这手里握的兵权,谢安然才能成为这京城里的香饽饽。
“我又不是主持中馈的夫人,我自然是不用去理睬这些事情的。”谢安然双手支在脑后,好整以暇的说道。
“不好,不好。”莫卿卿却是脸色难看,口中连呼不好。
谢安然自然之道她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搂过她说道:“怎么,没想到我这么穷?”
“倒是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这侯府分明就剩下一堆烂摊子,为什么陈氏宁可自己贴补着,也要维持?”莫卿卿是在问谢安然,也是在问自己。
依着她看,这安平侯必然是有什么能赚钱的产业,否则必然不会坚持到今日还不破产。
她这两日依然细细看过,这侯府里面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上等上上等的?而且再观那陈氏自己,也是整日不重样的换衣裳,头上的头面首饰更是名贵异常。这些如果都是小开销,那么这府里可是另有两个无底洞呢!
谢之定和谢敬然父子,一个日日流连秦楼楚馆,到处打赏充大爷,一个处处打探生意店面,准比大展拳脚。哪一个一年都得白扔出去至少五千两银子!
“这府里到底有什么产业?你可是知道的?”莫卿卿问道。这些才是安平侯的家底!
即便是谢安然继承了侯爵位,如果他不能掌握这些经济命脉,那么他这个侯爷也做得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