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西子转过身,将石门推上,从里面上了锁,然后转过身,看了血魔人一眼,慢慢地抽出了衣袖中的匕首,只要这一刀下去,一切就有了真相。
血魔人最喜欢的就是血,特别是要残杀目标的血,相信只要闻到西子流出血的味道,他会更加疯狂。
手指微微地颤抖,匕首的寒光映照在了西子的脸颊上,她有些犹豫,不仅仅因为怕痛,怕死,她最怕的是流出后的结果,一个让她不敢正视的真相。
深吸了口气,狠下了心,一刀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从手腕的血管中流淌了出来,血魔人闻到了气味儿,果然狂叫了起来,骨骼都发出了咯嘣咯嘣的响声,他渴望血,鲜红的,甜美的,不一样的血。
血魔人的嘶吼,惊动了石门外的人,敲打中混着冬雪的声音隐约穿了过来。
“大王,你在里面做什么?开门,大王,开门啊。”
虽然大王有命令在先,可冬雪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偷偷地跟了进来,听见里面血魔人疯狂的嘶吼声音,她觉得状况不对,开始用力地敲门,可敲了好久都不见石门,实在无奈,她只能叫守护拿来钥匙。
“石门从里面反锁了,打不开!”守卫紧张得满头大汗,还是没能打开石门,结论是,门被大王从里面锁上了。
听了守卫的话,吓得冬雪脸色苍白,里面关着的可是失去人性的血魔人,大王这样单独面对他,有多危险,可想而知了。
“不行,我去通知八亲王,你们守在这里!”
冬雪一刻也没敢停留,提着裙子飞奔了出去,所有守卫都集中在第三道石门前,面对这样厚重的石门,一个个只能抓耳挠腮,无能为力。
石门之内,西子看着血流淌了出来,然后抬起手臂,任由鲜血顺着血魔人的头滴了下来,血魔人一边吼叫,一边贪婪地喝着,完全丧失人性的李子墨哪里知道,他正在吞噬最爱女人的生命。
一刀割下去,又是一刀,安若西子的手臂变得千疮百孔,脸犹如白纸一般惨白。
随着血魔人喝下她的血液,他的吼声越来越小,眼中的浑浊在消散……混着臭味儿的肢体在愈合。
这是起作用了吗?
安若西子满眼的惊喜,同时心头涌上了一抹伤感,她竟然真的是重生的嫣儿吗?龙天行向南戈提亲,就是为了完全一千年等待的夙愿。
责任,他带着对一千年前的她的承诺和亏欠,来了,可她要的不是这个。
“我不是她,不是!我记不得,记不得了……”
西子低声啜泣着,又在手臂狠狠割了一刀,双臂完全被鲜血染红了,流出的血很清,很亮,闪着晶莹的红光,随着血液不断的流失,她感到一阵阵头晕,失血过多,脚下站立不稳。
白色的花瓣在眼前飘落,一朵朵,一片片,美丽的树屋里,她睁开了眼睛,身后长出透着波光的翅膀,她欢喜雀跃,咯咯地笑着,他站在那里,看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
记忆犹如潮水,一bō_bō地涌来……
“龙天行……”
西子的视线模糊了,最后的一幕,她被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倒在了他的怀中,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不清晰,至今,那种自责,懊悔,还残留在她的记忆之中。
她是她,她真的是她。
血还在流,一滴滴地滴落,她还站在那里,没有倒下,好像身体有什么东西在和虚弱抗拒,支撑着她,随着血管的慢慢干涸,她的小腹猛跳了起来,一道道紫色的光芒从腹部散发出来,紫光缠绕出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腕,向下拉着。
当啷,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她也摇摇欲坠。
是那个孩子吗?他的孩子具有不同于常人的非凡能力,它在自求保命。
“对不起,对不起……孩子……”
她低声呢喃,身体犹如柳絮飘落,倒一下的一刻,她看向了血魔人,血魔人的肌肤还在愈合,眸中的浑浊在渐渐消失……
“李将军……”
冰冷的地面上,她已经气若游丝,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生命在一点点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她希望目睹李子墨恢复的过程,他还是原本的他,温文儒雅,恭敬谦和,还会叫一声九公主殿下。
模糊的视线之中,血魔人在慢慢恢复,他看起来也很痛苦,每恢复一块血肉,都痛不欲生,骨骼也发出了咯咯的错响之声,这种恢复只是收敛了他嗜血的本性,却不能让他的记忆马上复苏,现在的李子墨只能说不是一个魔,却也不能算作一个人。
血魔的毒性,要过很久才能真的消失,但这种毒性的长期侵蚀,影响了他的大脑,就好像那名太医说的,他可能成为一个痴呆之人,只能记得少许的记忆。
如果真能忘了,也许更好,毕竟安若西子能给他的,不是全部。
就在血魔人一声声低吟的时候,捆绑绳索的石盘后,一个猥琐的身影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暗色的灰衣,布鞋,发丝在头上挽了一个髻,别着一个碧玉的发叉,走出来后,她睁着一双惶恐的眼睛,盯着西子,看着她双臂上的鲜血,似乎不敢相信西子竟然用匕首割了自己。
西子隐约觉得有人影出来,她竭力地睁着眼眸,视线聚焦的一刻,看清了,是五姐安若陌瑢,不觉一惊,人也清醒一些,五姐怎么进入的石室?
安若陌瑢咬着牙关,这几日她一直寻找能接近西子,却不被察觉的机会,却都无果,当听说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