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想用她的死再刺激我一次吧！”陌离却不愿再看，手上动作不停，击向了水镜，却在接触到水镜的一瞬间被柔和的镜面给吸收了，了无痕迹。
“魔君此言差矣，你已是魔族，我又不需让你失控入魔，又为何要刺激你呢？”琉狸轻轻一笑，夹枪带棒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又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不过是看魔君如此长久以来都被蒙在鼓里，还误会了无辜者这么久，看不过去，也不愿魔君再添杀孽而已。”
琉狸于原地挥袖，水镜镜面由透明变作了清晰的影像。影像是从空中摄向地面的，将地面的一切全都纳入它笼罩的范围之内。
在那段影像中，陌离与一位白衣女子站在一处，白衣女子正挡在陌离的面前，替身后的他挡住了站于众位仙将前方的凤飞羽手持之剑的前行轨迹。
凤飞羽身后站着一个有着温雅之气的男人，那人眉目柔和，双眸与唇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乍一看去无人不觉得他是个随和温柔的人。
“让开，我不想伤你。”凤飞羽吐出冷漠的话语，剑尖稳稳地指着前方。
熟悉的话语透过水镜传至在场人耳中，令陌离永生铭记的场景再次重现，他表情瞬间变了，显然是因为这段影像而受到了刺激，双拳也不由自主地紧握。
水镜中的影像飞快地将当初的事件重演了一次，一切场景与对话都与陌离印象中的没有丝毫偏差。
只是在天舞手中作为武器的白绫被凤飞羽手中的剑刺透，随即贯穿胸口的那一幕时，画面骤然换了一个方向，正映出了凤飞羽满目错愕的面容，也略微一错地照出了他身后那个温雅和煦的男子悄然放下光芒逝去的手指背至身后的影像。
那人面上的笑意丝毫不减，双瞳中倒影出天舞从天空中坠落，凤飞羽与陌离俱是满面惊痛地去追逐那道红白交织之影的模样。
陌离抱着天舞逐渐冰冷消逝的身体时绝望地呼喊与天舞仙魂的完全消散没能让他稍稍改变神情，反而令他的唇边扬起了更深的笑意。
画面一转，凤飞羽与那男子分率两军对峙，最后在激战之中将手中之剑以与当初相同的角度，贯穿了男子的心，漠然望着前方，在男子的身体消散之后颓然垂下了持剑的手。
陌离从一开始的痛心之色，到之后看到那个不知名男子暗暗出手场景的意外，再到男子后便完全沉默下来，怔怔地看着已重新变为透明的水镜，也不知是不是接受了方才眼前所见之象。
“凤飞羽当初也以为是自己误杀了天舞，每日都活在内疚之中，精神日渐消沉，之后在我与摇光建立联系，认其为主之后，我才透过摇光让他知晓了真相。凤飞羽非但没有杀天舞，甚至还替天舞报了仇。”琉狸在水镜恢复原状后，便同陌离说道，“凤飞羽不欠你什么，北斗七星也不过是为维护天下生灵以及六界安宁才将在六界肆意妄为的你封印。因为天舞的死，你痛不欲生，遂将六界搅得天翻地覆，而凤飞羽和北斗七星也因你的缘故受了这么多苦。”
琉狸轻叹了一声，望着陌离，缓缓吐出一句：“够了。”
陌离定了定神，回往向琉狸，说道：“即便他们不欠我什么，天舞终究还是死了，是死在他们仙界中人的手中。若不是凤飞羽当初拦住我们在先，我们早便离开隐居世外了，我们会避开六界纷争，安然度过一生。”
“不，你终究是要回来，因为天舞会死。”久未说话的瑶光此时却忽然开口了，这话一出，陌离便倏地变了脸，厉声道：“你说什么？！”
“凤飞羽先前去找你们，不是为拦住你们，而是为了要给天舞这样东西。”手掌做出抓取的动作，被遗弃在不远处的清心玉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并将手中的东西遥遥展示给陌离看，“天舞是仙，你是魔，魔气会侵染仙气，长期以后的后果可想而知。有昆仑清心玉为辅，净化魔气的污浊，天舞才能和你长久在一起。”
“……”
陌离记得当初凤飞羽来到他们眼前时的模样，傲然清冷，但神色间却有着极重的疲态。而他那时候，却因为知晓凤飞羽是仙的缘故，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他的那副模样只是因他日夜兼程赶来追捕他们而造成的。
现在经瑶光一提，他才想起凤飞羽那时对他虽然冷漠，但却全然没有流露出敌意，直到另一个男人带着一众仙将到来，他才神色一变，拔出了剑指向他们，而后才触发了他们之间后续的战斗。
而且他方才亲眼见识过清心玉的功效，知晓它有镇压魔气的能力，而瑶光也是说话极少的，更不是会主动出言替他人解释的人，若不是事到临头，若不是见误会太深，若不是，
恰巧也怀疑起了自己的认知。
“是凌霜上仙带着人暗暗跟随他，借着凤飞羽的手杀了天舞，挑起两界争端，令你与仙界决裂，与六界为敌，他好趁着仙界混乱、防御被削弱之际，与他人联合夺仙界尊位。”琉狸接着解释道。
“可天舞她……”
“如果我把天舞还给你，你愿意就此收手吗？”
琉狸这句话比天舞死去的真相更令人吃惊，这话出口之后，除了陌离难以自控地脱口而出问了句“什么”，就连瑶光也转头看向她，目光微变。
琉狸仿若未看到他们的惊讶，只是顾自说道：“在天舞死后，她的灵魂便散作成无数的细小碎片飘散在天地间，本应随风而逝，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