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崔氏二兄弟回到了律部大院,他们向齐骥郡律部主使沙如画,将符地罗家乡南阳县的所见所闻所查,一五一十的都说给主使大人沙如画听……
沙如画是齐骥郡刑部主使,在刑部大院有专供主使的宅院,还给配了两个仆人。
刑部的副使有两位,一位是经常托病在家,只拿俸禄不干活的常育新副使,因为他是齐骥郡郡守代晓溪的小舅子,沙如画拿他也没辙,但好在他闲居家中,养花养鸟也好,弹琴诗画也罢,对律部的事,却从不插手。而且有他跟郡守的这层关系,律部在齐骥郡的事也好办的多。律部副使常育新也有配置的住所,但因为他家就在齐骥郡府城,而且祖辈殷实,所以没有要。常家祖上留下很多产业,常育新在律部任职,只不过是家中长辈希望他在府衙能有个一官半职,可以荣耀门庭罢了。
另一位就是年纪轻轻,却干事老练的符地罗。符地罗居住的地方,距离律部大院不远,跨过律部门口的宽街,再转过两条长巷,就是符地罗的住所,他的住所是齐骥郡府衙给分配的:一个小院,一间正房,一间厨房,一件杂物间,一处茅厕,但是没有仆人。
齐骥郡律部,每年都要去帝都送一次刑事案件抄录原本,因为洪武帝国律部司有规定,各州郡每年都要将整理好的刑事案件原本,送到中州律部司的档案馆,统一整理、收藏、入库。
符地罗,刚到齐骥郡府城,天色已经挺晚了,可皇恩庭在符地罗住所门外不远处已守候多时。
符地罗是洪武帝国的朝廷命官,如果皇恩庭不管不顾,突然对符地罗下手,难免会引起波澜,而且符地罗还是在主管刑律的律部当差,一旦依法追究起来,皇恩庭的人也不想跟当地府衙有太多的冲突,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其实皇恩庭县使刘俞的死,跟符地罗毫无关系,可是皇恩庭和当地县衙至今未抓到凶手,他们想开想去,决定将罪名强安在符地罗的身上。一来符地罗是符家的独生子,符地罗还是朝廷官员,如果不斩草除根,担心符地罗以后官运通达了,会对皇恩庭的人打击报复,所以想治他的罪,斩草除根;二来一直抓不到真正的凶手,上面很是愤怒,只要找个替死鬼,而符地罗也可以替代雷金虎,有作案复仇的动机。
沙如画出了律部府衙大院的后门,左顾右盼,肩上斜挎着个蓝色的包裹,然后绕道到符地罗的住所。
符地罗住所的外门没有锁,沙如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他沿小院石子路走进屋中。
符地罗两只胳膊支在屋中的书桌上,一边啃着烧饼、喝着茶水,一边在翻阅着厚厚的书籍。他看的聚精会神,还不时用红毛笔在书旁注释着。
沙如画推开卧室门,走进屋中,符地罗着实吓了一跳,沙如画抢过符地罗手里的书,看了看,原来是《历代冤案汇总》之《如何减少冤假错案》篇。
沙如画心中满是喜欢,符地罗这个孩子一心为公,办事为民,家中都在努力学习,真是难能可贵啊。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前前后后进来五个人。
为首的那个便是皇恩庭在齐骥郡副使纪大牙,他夺门而入,大声朝桌旁少年喊道:
“你就是符地罗?”
然后又面向屋中的沙如画,猥琐的冷笑道:
“好你个刑部主使,这是要跟我们皇恩庭对着干啊?”
符地罗方才正在认真读书,突然抬头间,来了这么些人,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先是向沙如画作了个揖,然后给沙如画搬来一把凳子,让他坐下,然后恭敬道:
“沙大人,他们是跟你同来之人?”
“这个,对!我们是一起的!好大胆的符地罗,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执法犯法,你可知罪?”
沙如画神情严肃,朝面前这五个皇恩庭的狗腿子说道:
“卑职失察,请皇恩庭的各位大人,将这混人绑了!”
纪大牙闷哼了一声,眼皮挑都没挑,一股轻蔑,他便后面摆了摆手,身后四个人纷纷拿出铁链、头套、麻绳,要将符地罗铐上,符地罗莫名其妙的朝沙如画看去,说道:
“沙大人,我符地罗究竟犯什么法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沙如画没有搭理符地罗,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狠狠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不知罪!”
符地罗,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见自己最尊敬的长官,亲自来捉拿自己,自己只好束手就擒,等待发落,看看到底咋回事。
皇恩庭的纪大牙背着手走在最前面,身材魁梧,腰胯长刀的两个爪牙跟随其后,符地罗由另外两个皇恩庭的爪牙蒙上头,押着跌跌撞撞的走。
突然,沙如画拿出来随身的长剑,朝符地罗身旁两个爪牙刺了过去,噗噗几下,两个人已没了气息。
沙如画紧接着,跳到前面,猛砍几脚,一个魁梧的汉子纷纷倒下。
纪大牙看到后面三个人已被沙如画击倒,赶忙拔剑应对,谁知剑还没有出鞘,纪大牙已经被刺死在前院近门口处。剩下的那个皇恩庭的爪牙,见四人都成了剑下鬼,急忙转身跑,没走出两丈远,一柄长剑已射了出去了,狠狠的戳透了对方的心脏。
符地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觉察出了,沙如画这是在设计来保护自己。
“沙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符地罗疑惑的问道。
“没时间说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