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有时候是最好的试探。
在谈判上,如果大家都有牌摆上明面上,那么很多时候,直接的询问其实更有效果,因为,大家都有牌面的时候,就意味着在大的方向上,双方是一致的。
陈震要卖,拉方丹要买,这没问题。东西初步鉴定过了,也没问题。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价格了。
拉方丹不知道陈震是不是行家(这个行家的可能性是多样的,龙涎香行家,谈判行家,销售行家,都是有可能的),也不知道陈震的心理价位是多少,那么询问有没有竞争对手,反而是一个以进为退的选择。
如果陈震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得很拙劣,那她就可以狠狠得宰上一刀了,但如果陈震知道行情,甚至能利用几个竞争者之间的矛盾,那她的奖金恐怕就要泡汤了。这种单项的大宗采购,如果她能以明显低出预算的价格买下东西,奖金是不会少的。
陈震对这种伎俩心知肚明,他笑了笑,说道:“当然,我只是偶然的运气得到了这块龙涎香,并不是什么龙涎香的行家,所以我之前请人评估过,也有一些别的渠道对这块香料感兴趣。只不过我和路易斯的关系比较好,所以你们是最先看到香料的。”
陈震的话虚虚实实,偏偏又是正常的操作流程,在给路易斯的脸上抹了光之后,顺手把难题丢回给了拉方丹,她根本无法判断的陈震实际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算是卖方市场,她连试探陈震的价格底线都不敢轻易开口。
犹豫了一下后,拉方丹说道:“陈先生,你的香料的品质和我们之前的预估不一样,所以我还需要和公司进行沟通,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对它拍几张照片。这样我们会比较容易沟通一些。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我们明天或者后天再聊,好吗?”
路易斯准确得把这句话翻译给了陈震,陈震点点头说:“没问题,晚上一起吃饭,如何?”
“哦,不,谢谢陈先生,我们公司有规定,在交易没完成之前,不能有其他的接触,非常感谢您的好意。”拉方丹在听到路易斯的翻译后,非常直接得拒绝了陈震的邀请。
陈震是理解这种行为的,西方人和东方人的习惯不一样,他们都是点思维,认为一件事是一件事,所以他们很在意拉感情之类的行为。
实际上,西方人比东方人感性,东方人在涉及到身家利益的时候,是比较理智的,但是西方人不一样,他们的情感相对比较外露,也更加在意情感,所以,在很多时候,他们给自己设限,不让自己和别人有什么情感上的交流,这是生存的所迫。
在西方,真正做到任何事情都十分理智的,基本都是金融大鳄,都是所谓的冷血商人,但他们这种理智是以湮灭一部分人性作为代价的,所以才会看到西方的当权者总是以一种近乎冷酷和无所作为的方式去处理问题。
相比之下,经过数千年训练的种花家,因为有各种经典告诉你如何去平衡理智和情感之间的冲突,所以东方人往往看起来比较人性化,而不是某种表演工具。基于此,特总其实算是近些年来,最有人味的总统了,可惜,他站在上国的对立面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碾碎了。
既然拉方丹不想吃饭,陈震也不勉强,非常客气得把一行人送走了。路易斯也没留下来,他作为中间人,在交易没有成功之前,是需要避嫌的。
法国人走了之后,陈震发现自己突然间闲了下来,这时候才下午不到6点。亚历克斯那边的人是要晚上才到,肯定是要明天才能见面,所以,他没事干了。
想了想后,陈震觉得既然时间富裕,那就去逛逛商场,给苏哲玲买点小礼品,顺便解决一下运动服和鞋子。
陈震背着背包走在花都傍晚的街头,感受着这里和十几年后不一样的微妙细节。
步行街商圈是花都开发得比较早的区域,03年的时候,这里还没通地铁,但依然繁华不减。相比十几年后,这里卖中高端产品的商户多了不少。
走走停停,陈震走到了一间卖定制鞋的店面门口,冯·伊特曼,这是店门口招牌上德文的翻译。
“有意思,德国人除了搞机器之外,还会搞定制的鞋?”陈震看着店门口的德文招牌心里有些好笑。
诚然德国人的工业是搞得不错,但基本都是重工业和精密工业。
重工业里面,汽车、飞机、大炮自不必说,刀具、文具、皮具(没错,皮具看似简单,但真正的高端皮具,真心精密)、镜头等精密工业也是很牛逼的,但是服装?除了一个阿迪之外,德国货貌似没什么很给力的品牌(注1)。
不过,既然看到了,陈震觉得也可以看看。体验一下德国鞋子也是可以的嘛。
鞋店的装修很简单,店中间是一排皮质的试鞋凳,左右的架子上摆了一些样鞋,有高筒的皮靴,也有低帮的商务皮鞋,但中间一个还非常高端得出现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样鞋。
“你好,客人,有什么能帮你的吗?”就在陈震张望的时候,一个操着外国口音普通话的中年大叔走了过来。他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有点地中海的脑门上,金色的头发蓬蓬的整个人有点颓唐。
陈震指了指门口,说道:“我看到这里有定制鞋,所以进来看看。”
“哦,很好,请坐。说说你的需求吧。”在听到陈震是因为定制鞋而进来的,中年大叔马上来了精神。
但陈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