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谢东看着那副下三滥的嘴脸就一肚子气,真恨不能直接给他一脚,可一想到师父在信里的嘱托,不由得在心底长叹一声,算了吧,再怎么说,他也是师父至亲之人,要不是被张力维利用,也不至于和我对薄公堂。于是便微微点了下头,笑着道:“我还凑合,不过感觉你也不错啊,好像比去年胖了些。”
“我这叫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孙可鑫点头哈腰的道。
“孙先生什么时候来的啊?”一旁的张律师插了一句。孙可鑫听罢,连忙转过身去,还是一脸谄媚的道:“我这不是没啥事吗,所以早就到了。”
“那咱们就......”张律师往楼里指了下。
“对,对,法院的领导都等着咱俩呢。”孙可鑫笑着道,然后坐了个有请的手势,张律师也不吭声,朝谢东点了下头,大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约见原被告双方的是中法民事一庭的刘庭长,进了办公室,刘庭长非常热情的接待了双方,态度之和蔼,语气之亲切,几乎让谢东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对面坐的不是大权在握的庭长,而是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寒暄过后,张律师率先问道:“刘庭长,这么急约我的当事人见面,是不是丢失的证据找回来了呀?”
其实,他心里当然清楚那证据是不可能找回来的,如果真能找得回来,那当初就不至于丢了。但还是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刘庭长听罢,脸微微红了下,叹了口气道:“张律师啊,你就别咬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咱们现在不是在法庭上,不用针锋相对的,今天我是以个人身份邀请原被告双方见面谈一下的,咱们都放松一点......”
话刚说到这里,张律师立刻站起了身,拉着谢东便往门外走去,刘庭长见状,赶紧绕过办公桌,几步拦在了两人面前,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啥意思啊,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张律师却把脸一沉道:“诉讼无儿戏,什么叫以个人身份?我们非亲非故,更谈不上什么私交,怎么可能应你个人之约来中法的办公室聊天?这毫无道理嘛,所以,我和我的当事人必须马上离开。”说完,轻轻推开刘庭长,继续朝门口走去,刘庭长无奈,只好再次拦住去路,苦笑着说道:“好,好,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这次谈话,是以中法民事一庭的名义,请本案的原被告双方到场协商解决纠纷的。”
张律师淡淡的笑了下,斜了刘庭长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录音器道:“刘庭长,你说的话,我可都有录音,既然要调解,那就请你多一点诚意,少一点忽悠,好吗?”
刘庭长无奈的点了下头,张律师随后又接着说道:“那我能问一下,这次会谈是否属于正式的庭外调解呢?”
“这个......”刘庭长支吾了下,看了眼张律师手里的录音设备,只好叹了口气道:“是的,这次会谈属于庭外调解。”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和我的当事人同意了。”张律师笑着说道,然后拉着谢东重新坐了回来。
谢东不由得暗暗擦了一把汗,看来,让张律师全程陪同绝对是正确的选择,这里面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是陷阱啊,要不是张律师点破,没准自己就稀里糊涂的跟着刘庭长的话往下聊了,这私人之间的谈话和庭外调解应该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尽管还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奥妙,但从刘庭长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上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他不由得想起了常晓梅,当年自己和林浩川被欧阳律师当成皮球似的踢来踢去,几乎绝望之际,是常晓梅站了出来。这位张大律师,就是她帮忙介绍的,当时自己手头拮据,连前期的律师费都是由人家垫付的,虽说后来魏霞把钱如数还了,但这份情谊,至今想来,还是挺感动的。
应该抽空给常局长挂个电话,不论她现在做了什么,但看在当年仗义相助的份上,也就一笔勾销了吧,他在心里默默的想道。
与他胡思乱想不同,张律师可丝毫没有松懈,刘庭长的话音刚落,他便紧跟着说道:“既然是庭外调解,那只有你一个人,好像不符合法定程序吧,我希望刘庭长能依法办案,而不要想当然。”
刘庭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感觉随时都可能发作,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出之后,对着话筒说道:“让小赵过来一下。”
时候不大,办公室的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刘庭长咧嘴笑了下,指着他道:“这是我们民事庭的书记员小赵,怎么样,张律师,现在的情况符合法定程序了吧?”
张律师点了下头,不过还是正色说道:“刘庭长,程序是合法了,但是我和当事人还是拒绝调解,因为你不适合做这个案子的调解人员,虽然这不是正式庭审,但我还是有权申请你回避。”
刘庭长的眼睛当时就瞪起来了,啪的拍了下桌子,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民事庭庭长,怎么不适合做这个案子的调解人呢?”
“因为弄丢证据的法院工作人员,是你妻子的外甥女婿,你们之间有亲属关系,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回避,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和当事人,就只能拒绝调解了。”张律师平静的说道。
“你!”刘庭长忽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嘴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站了半天,却也没说出话,双方正僵持不下,办公室的门一开,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的男人笑着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