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态度,高芷贞微微一愣,笑着说道:“没事,我们之间不用兜圈子,有什么想法,你直接说就可以。”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硬扯着高芷贞,走到一个拐角处,这才低声说道:“大姐,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张力维开始治疗呢?”
高芷贞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略微思忖了下道:“史密斯的病情基本稳定了,后续治疗,就是我不在省城,医院也能自行处理了,我近期打算返回北京,毕竟出来这么久,家里也是一大摊子事呀,所以,原计划是明天就开始的,我问过维康医院的顾主任,张总头部的微创伤口很小,再说,熏蒸的时候,头部是露在外面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至于你的气功点穴和霸王卸甲针,那就更没什么问题了,和头部的创口根本不接触,完全可以同步。”说完,略微停顿了下,盯着他道:“怎么,你对这个治疗方案有什么异议吗?”
他赶紧摆手道:“没有,我哪里有什么异议,只是......想跟您商量下,能否把治疗时间再往后延几天,嗯......延后三天吧,可以吗?”
高芷贞微微皱了下眉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沉默了,半晌,无奈的摇了摇头:“大姐,我不能告诉您?因为......”话还没等说完,便被高芷贞打断了:“东子,我知道你和张总之间有很多矛盾和冲突,我对内情不了解,所以,也没什么发言权,但是,我们和他,现在是医患关系,从治疗的角度上说,中风的康复越早越好,张力维才五十多岁,正值壮年,身体条件也不错,彻底康复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我觉得你应该暂时将彼此的恩怨放在一边儿,先把他病治好再说。”
他深深叹了口气道:“大姐,我就知道您一定会误会,其实,我想让您延后几天,与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一点关系也没有,实在是遇到了一些无法说出来的事情,属于迫不得已啊。”
“无法说出来的事情?”高芷贞盯着他的眼睛,疑惑的问道:“连我也不能告诉吗?”
他略微迟疑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大姐,您是我最信任和敬佩的人之一,从您的身上,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医疗范围之外的,也可以说,与我和张力维之间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甚至可以拿我的性命乃至全家人的性命发誓,真的,请您无论如何要相信我,并帮这个忙。”说完,他苦笑了下,又继续道:“实在不行,我现在给您跪下,磕个头都可以。”
谢东的这种态度,令高芷贞大惑不解,但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当然不会摁着刨根问底儿,略微思考了片刻,抬起头微笑着说道:“好吧,你不用给我磕头,我答应你了,但是,你也要理解我,单位方面确实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给张总的治疗,起码还要观察几天,所以最多只能延后两天,我也可以拿个人的名誉发誓,这不是对你的不信任,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说心里话,这两天的时间,还得在治疗过程中挤出来,平心而论,这都是不负责任的,但是没法子,我还真怕你跪着给我磕头呀。”
一听高芷贞答应了,他自然大喜过望,虽说只延后了两天,但好歹给自己留出了不少时间,于是连连点头,还是试探着问道:“谢谢你大姐,不过,还要请你跟维康方面联系下,给他们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这个......行吗?”
高芷贞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啊,已经说好了明天就要治疗,临时改期,当然要给人家个说法,也好让那边安排工作嘛。”说完,见谢东还盯着自己看,于是笑着道:“你不会是让我现在就给维康那边挂电话吧?”
他挠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搞什么名堂!”高芷贞嘟囔了一句,掏出手机,瞪了他一眼道:“你个臭小子,这件事日后必须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饶不了你。”
“放心吧,大姐,将来,我一定会给您个解释的。”他道。
高芷贞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拨通了维康医院心脑血管病房的电话,恰巧,接电话的正好就是顾主任。她先是询问了下张力维的病情现状,然后说,昨天晚上和团队成员以及方冠英等人又研究了下,觉得现在进行熏蒸治疗和气功针灸,还是存在一些不可控因素,相对风险大一些,建议延后两天,再观察下。顾主任当然清楚,越是名医,考虑的问题越全面,对风险的评估也越仔细,高老师说延后,那一定是有道理的,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又命人将张夫人请来,高芷贞又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张夫人也当即表示,一切听医生的安排,双方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高芷贞笑着道:“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呢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赶紧笑着道:“大姐,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谢谢你这么理解和支持我。”高芷贞则微微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转身朝熏蒸治疗的房间走去,他则赶紧跟在后面,两人进了屋一看,熏蒸治疗已经开始了,坦克正扛着摄像机在录像,而蒋玉婷则举着话筒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史密斯交谈着什么。听到房门响,扭头一看,见是他们俩进来了,赶紧笑着站起了身,坦克随即也将镜头对准了二人。
“高医生、谢医生,能不能从中医专业的角度为电视机前的美国观众解释下熏蒸疗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