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寨子又创下了一个记录——本行业绩基本为零,垦田饲畜倒是经营的遥遥领先。
好不容易熬到城南大了,城南义父出了笔钱,送瘟神一般给城南送到了城里,给他开了间酒肆,一来呢,没了城南添乱,可以做些个大买卖,好在同行里抬起个头;二来呢,城南在城里开酒馆,再指派几个机灵的小弟兄照应着,也好提前知道些过往商贾行路的消息。
城南也乐得如此,这酒肆,一开就是三年。
城南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走江湖的,哪一个少得了酒?
他总是想着,能有几个高人因缘际会,来他酒馆饮酒,又机缘巧合,他能拜了做师傅,习得一身好神通。
这些年,倒是迎来送往几个看起来像是高人的江湖人,却无一能拜师成功,既是拜不得师,城南干脆悉数劫了——万一能劫个什么秘籍宝贝呢?
三年一晃而过,城南还是一无所获,倒也不沮丧,他相信总会有一天,能得着机会,踏入他心心念念的江湖,他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城南的酒肆门口,总是躺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乞者,人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这不第城的,好似,有着酒肆那天,就有这乞者。
人们总是建议城南,将这乞者赶走,免得影响了城南酒肆的形象,耽误了他的生意。
城南却是摇头笑笑,也不答话,只是每天酒肉饭菜,都赠予乞者吃。
这乞者从不说谢,就连正经抬眼看城南,都懒得看,好似这都是城南该孝敬他一般,向来都是坦然受之。
人们渐渐,也就见怪不怪了。
腊八,大雪。
不第城银装素裹,街上,除了临街商铺,出摊的小贩,行人寥寥。
远远行来一个白衣狐裘少年郎,正是城南。
“哟~小哥,这么晚才来?晚上烫好酒,我要跟朋友去吃呐!”
“我说小哥,瞅你模样也不差,怎么还没婚娶?我远方侄女翠花,介绍给你认识呀?”
“······”
人们与城南打招呼调侃,城南笑着一一回应。
“喂~城南小哥~你等一下~”远远有人唤他。
城南驻足,叫他的人,是城外的张猎户。
“我说小哥,我方才与你店里打酒,见你店里来了个相貌阴翳的老汉,那老汉应是走江湖的,我知道你向来见着都要去尝试着拜师的,这个老汉你可莫要招惹!”张猎户跑到城南跟前叮嘱他说。
“哦?”城南笑着看他,不解他的意思。
张猎户环首四下看了看,低声跟城南说道:“你也知道,我是打猎的,对血腥味儿敏感些,那老汉身上,血腥味儿极重,怕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张大哥,谢咯~”城南点头谢他。
“嗯!你务必要把大哥的话上心!休要惹了麻烦!那你先忙,大哥走了!”张猎户话嘱咐到了,转身走了。
“好嘞!谢谢大哥了!下次来店里,请你吃酒呐~”城南摆手跟张猎户道谢。
“好嘞~”张猎户远远回应着,身影消失在了街的那一头。
城南浅浅笑着——来了江湖人么?
当下快步朝着酒肆走去。
“嗨~老爷子,我说这雪都快给你埋了,你也不挪挪窝儿。”城南到了酒肆门前,见那年迈乞者半卧着身子,在雪里打鼾,调侃他道。
可不是的,这冻煞人的天儿,年迈乞者还是那一身烂布条子,动也不动,被积雪盖了大半个身子。
城南见他不答话,蹲下帮他拂去身上的积雪,脱下身上的狐裘给他盖了,调侃道:“你这老头,还是注意点的好,要不哪天死在我酒肆门前,当真误了我的买卖!”
起身朝着店里走去,甩话道:“听说我家来了个走江湖的,一会儿可能要去拜会,就不亲自给你送酒了,稍后差人给你送些酒菜来暖暖身子,你这老头,要是真觉着冷了,来店里边,也无妨的~”
城南进了店,那乞者微微侧头,瞥了城南背影一眼,裹了下身上披的狐裘,又转过头去打鼾,只是嘴里,不知在嘟囔了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