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嘻嘻笑:“咱弟兄,啥事儿我不让你知道了?咱队下的事情都是明摆着,没有秘密可言,即便扣罚鼎叔那二十四斤小麦,也是他撞枪口上了。这事儿让保管知道了,还能不罚他家的?没事儿还想寻点他家事儿呢,何况他家真有事儿呢。这是机会,哪能放过呢。”
孙泉源听着呵呵笑,说:“大中哥呀大中哥。看你年龄比我大十岁,你那思维可是比我小十岁。你办这事儿咋跟七八岁的小孩儿一样呢?老想着整你不待见的人。你想想,你是当队长的,你整了你手下的社员,你手下的社员一犯犟,你领导的队下就会乱。你当着领导,你希望你所领导的队伍出现混乱状况,出现仇恨现象吗?安定为好,对你这队长好,对咱沟里的社员群众也好,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难道你不知道?”
队长大中猜出孙泉源所来找他的意思了。说:“你是不想让队下扣罚鼎叔那二十四斤麦吧。我听你的,可这已经吵喝出去了,总不能做到半截再停下来吧。该罚还是得罚,哪怕再回不罚也算一回事儿嘛。”
孙泉源说:“常言说得好:趁台阶下驴。错过这个台阶,那就只有往下跳了。”
队长大中明白孙泉源的意思,故作不知问:“你说这事情该咋弄呢?”
孙泉源说:“人家荣欣说了,这是咱队下羊群里的羊没错。至于说是鼎伯家的羊,那就无法说得准确了。再一个,即便是鼎伯家的羊,人家那羊也是交给咱队下,入到咱队下羊群里来了,这时候即便人家的羊啃了青,吃了麦苗,无论如何也算不到人家羊主头上吧。人家那羊在你队下群里,这羊属于你队下管的,要罚就要罚队下,到哪儿也都能说得过去吧?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别再让人说起来罚这啃青的羊,咋不罚那跳圈的猪?折腾得社员一夜都不得睡,谁又罚这养猪的人呢?养猪的是不是要为咱全队社员都去找猪负责任?负责任就是罚,那样又该罚多少?”
队长大中听着孙泉源这么说,一直陪着笑脸,皮笑肉不笑地嘻嘻笑。待到孙泉源把话说完,队长大中表态说:“那就照你这话跟保管说。这要是照着你说的,那还真是不能罚鼎叔家的麦子呢。确实是,确实应该是咱队下负责任。为了咱队下,这事儿就不说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你说行不行?”
孙泉源说:“队长你说到这儿,还有啥可说的?都是为了咱队下,都是为了队下老百姓,咱啥都不说了。权当这事儿没发生,老百姓听了也会很高兴。”
孙泉源的目的达到了,器宇轩昂,暗暗笑着从队长大中家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