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丹青的书房在城主府的最深处。
穿过长满奇花异卉的园子,卫殊引着二人在石阶小径中快速地走着。三个人安安静静的,一句闲话也没有,三略伸出手来打了打扑脸而来的蜜蜂和蝴蝶,心中止不住地犯嘀咕:“北冕宫里常年对这卫丹青可谓是特殊招待不少,平时我听鲸落将军谈起来,总是少不了说上许多的盛赞之语。我还以为是他会是个什么样可怕的人物,没想到,他的城主府里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心下便对卫丹青其人,生出些许好奇。
就在三略一边悠闲地欣赏园中风景,一边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卫殊却是带他们来到一座假山的面前,驻足停了下来,转过身笑眯眯地对鲸落与三略二人说道:“二位将军,这里便是城主大人的书房了。”
“你家城主大人住在假山里?”三略打量着这座奇形怪状的巨石组成的假山,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大大的失礼。鲸落急忙给他打眼色,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他们来到霜雪城,乃是寄人篱下,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唐突。更遑论对方乃是霜雪城的城主,而自己这方却只有一名四将出面,本来就失了礼数。一路走进府里来,身为符师的鲸落早就察觉到城主府的布局,看似精妙非常,实则暗藏杀机,看得出卫丹青在城主府的布局安排上是花了大心思,不仅暗合符术一道,更是采用水墨丹青画的手法将其呈现出来,倒是与卫丹青所修的丹青之道有不少异曲同工之处。鲸落这一路走的是战战兢兢,稍有不慎就有会触动府里布下的符阵,心中不禁感慨,北冕宫对霜雪城的渗透工作已经开展了很多年,自己却对城主府有如此的布局这种事情全然不知,真是汗颜。
看回到那假山,远远看去,黝黑的假山有如一团黑色的火焰,在园子里兀自地燃烧。假山之下是一汪水潭,站在岸上看下去,水中有几条金鱼在水草之间穿行游动,怡然自得,倒是让人生出些心旷神怡的感觉。只不过,极目眼力,鲸落所能看到的也只是水中的水草和鱼,深处似乎是有些东西,但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了。
绕着水潭走了一圈,鲸落发现那座假山居然是个纸老虎。原来,从他们走来的方向看去,那座假山显得十分高大。实际上,那巨石只是薄薄的一块,侧面看去如纸张一般轻薄。
观察许久,没能发现有用的信息,鲸落蹙着眉头问道:“城主大人的书房在何处?”
那卫殊不恼反喜,开口便是笑道:“久闻北冕宫四将皆是万里挑一的人杰,看来,今天是在霜雪城的城主府里碰了壁,这样的表现,未免有些名不副实。”
他的话刺耳,鲸落反而是伸手拦住要冲上去教训对方的三略,低声说道:“他的修为至少有六品,你个三字开头的,就算是能越品杀人,在他手上也讨不到好处。”
三略的名字里带有一个“三”字,而他自然也就是北冕宫里的三品标首。身为标首,大都有越品杀人和同境无敌的傲气,只不过,正如鲸落所说,卫殊的实力在六品,三略找他晦气,实在是不智。
三略只能怏忿地低声道:“谁让他开口就说我北境的不是。”
鲸落听他这么说,心下忍不住叹气。卫殊的话,表明上听来,说的是鲸落自己没有看破城主府的玄机,但是他的话头却没有单纯地提及鲸落,而是对准了北冕宫的四将。鲸落嘴上不说,心里通透地很,正如三略所说,卫殊此言是针对他北境。
如果有人是针对鲸落自己,那么他只会摆摆手,将此事就此放过去。这事关个人的修养。可是,如果对方的矛头指向的是北冕宫,若是在平时,鲸落必然不能善了。只不过,想到北冕宫与霜雪城多年来的明争暗斗,再念及自己如今是丧家之犬,为了大局着想,鲸落只能将这口恶气咽下,强颜欢笑地问道:“城主的书房所在,还请卫将军请告知鲸落。”
“好说好说。”
卫殊指着那假山,说道:“你看这座巨石,看起来是块石头,而实际上呢?”
鲸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只能实话实说:“在鲸落看来,这实际上,就是一块石头。”
“哈哈哈...”卫殊放声大笑道:“鲸落将军真是妙人。看来,北冕宫里倒也不全都是迂腐无趣的人。”
接着,他朗声说道:“不错,这山正是一块石头。”鲸落与三略听得是一脸愕然,卫殊却指了指假山之下的水潭,卓有深意的说道:“可是,这水却不是一般的水。”
“或者说,不是凡间的水。”
作为北冕宫的四将之一,鲸落是何种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话中深意?当下施展自己的感应,将那水潭查探了一遍。果不其然,那水潭的深处,有一股莫名的灵力波动,鲸落只觉得很怪,为何水潭中会有灵力波动?莫非是水潭中有灵力法宝?
接着,鲸落便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这股灵力波动实在是奇怪。但凡灵力法宝,都是通过有灵性的残片拼接或者冶炼而成,因此,灵力法宝便只能散发出灵性残片的灵力,细细说来,顶多也就是四五种。可是,水潭中的那股灵力则不同,鲸落能感觉到那其中至少混合了数百种灵力波动,似乎是比灵力法宝的用料,更加驳杂的东西。
“那是什么?”
鲸落开口问道,卫殊则是一脸讪笑地回答:“自然是城主大人的书房。”
听他这么一说,鲸落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