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怀音眯开眼,耳边声音嘈杂,仔细分辨竟是救护车的鸣笛声以及一张男人的脸。“秦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沈景瑜紧张的问。怀音一开口,嗓子涩涩哑哑:“是……咳咳……你救了……”“先别说话,让医生给你看看嗓子。”沈景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怀音只觉得躺在担架上的身体软绵绵的,任凭随车的医生检查,对着车顶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神却尤其茫然。原来刚刚救她的人是沈景瑜,她竟然以为是陆时靖。
细细想来有些可笑。她在陆时靖心里,怕是远远比不上五十万的价值,所以他不顾她的死活,激怒了绑匪。
到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甜赶过来照顾她,她在病房里哭哭啼啼的,怀音安慰她:“医生说了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只是例行的住院观察几天。”甜破涕为笑。怀音确实没有大碍,饿了一天一夜之外,手指上的伤口很,就蹭破了一层皮,也许是刀片不是很锋利的缘故,也许是救援的人来的比较及时,反而沈景瑜手臂上有轻微的肌肉拉伤,有几处蹭破了皮。甜对沈景瑜的好感度上升,表情不无遗憾的道:“沈先生挺关心你的,要是他没有结婚就好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包扎完伤口的沈景瑜走进来:“什么结婚?我本来就没结婚,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是失忆了,所以才会找别的女人冒充我的妻子……k和东汇集团存在竞争关系,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从未勉强过你做什么……”
虽然是沈景瑜救了她,解释勉强合理,细细斟酌之后又觉经不起推敲。怀音这次重创之后,余惊未消,六神无主,姐姐的死扑朔迷离,整个人竟是十分的迷茫与颓废,大有自暴自弃的意思。
没多久,警局派了警员上医院分别找了怀音和沈景瑜做例行的笔录,怀音多听了一嘴,两名绑匪已经被抓,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怀音将自己的判断告诉警察,绑匪有同谋,并且第三个人是幕后指使者。
“局里的同事连夜审讯两名嫌疑人,秦姐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查出嫌疑人的同伙。”
“……”
沈景瑜呆了会儿打算离开了,大抵看见怀音的状态不是很好。
“谢谢。”
一码归一码,怀音勉强挤出了两个字。
“秦姐,不用太客气,等你出院,有些事情我好好与你解释。”
“嗯。”
甜坚持留在病房守夜,絮絮叨叨的瞎侃,怀音不怎么说话,对方自言自语的,倒也自得其乐。
甜在提及那晚的舞会时,绘神绘色的道:“音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事啊,那个长得特别帅,眼神又吓人的男的,他干嘛纠缠你?你们认识啊?音姐,我总觉得你跟我不一样,你看你认识那么多有钱人,怎么非要绑架你勒索五百万呢?”
怀音被绑架这事,被东汇集团出面干预了,所以媒体和络都只是淡淡一笔提过,没有指名道姓的,也掀不起太大的市民恐慌。加上出事那片儿是刚刚拆迁掉亟待开发的老城区,居民有了安置房大都搬走了,所以海市市民和媒体只看到警车救护车来回跑,具体情况仅当事人清楚。
还有很多细节,怀音是不清楚的。
她有些疲惫的道:“甜,其实我和你没什么不同,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将恢复原状。”
甜反应纵然迟钝,也瞧得出怀音的情绪不对劲,和衣躺在靠椅上,“音姐,有事你喊我。”
话音刚落没多久,旁边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许是病房里太过安静,甜的鼾声在今晚异常的突兀,让怀音难以入眠,尽管身体仍旧各种疲惫和虚弱。
思想不受控制般的想起那些事情,胸口一阵一阵的发闷,酸溜溜的没法控制。
她对陆时靖的感觉,何时竟那么深了,那么悄无声息,又猝不及防。
门口传来几声脚步,她下意识的抬头,透过门上的窗,看见一个身量高挺的人影站着。
熄灯之后,走廊里的光线比病房内的要亮堂一些。
“医生怎么说?”甫一出声,怀音便听出是陆时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嗓音在脑海中一直很清晰,甚至于几次在耳边的婆娑,流连的温度。
可现在她更痛恨自己的不争气。
明明知道人家不在乎,自己又算什么身份,如何还要自不量力的自作多情。
另一个说话的人是王洋:“没有受伤,就是受到一些惊吓,在医院观察几天,倒是您自己……”
他欲言又止,“您既然担心她,又做了那些事,恐怕她还不知道……”口吻有些为陆时靖打抱不平。
“我有分寸。”
“陆总,您不进去?”
“……”
说话声渐渐远了,听不见了。
怀音怅然若失,她只听清楚了几个零星的字眼。
她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陆时靖的想法,她脱险了,现在倒是出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怀音下定决心,与陆时靖划清界限,必要时,同他表明身份。
等她出院之后,和沈景瑜谈完,该做一个了断。这几个月,真的是够了,累了。
本来挺单纯的一件事情,结果因为她个人没管住自己的情感,丝毫没有理性,什么都搞的一团乱。
……
“警察那边呢,绑匪招了吗?”走廊里的陆时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左手手臂挂着绷带,神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