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哈哈笑道:“门主这倒是叫我为难了,今日来了这么多的朋友,只比三场。那该是谁出场好呢?”楚蓁闻言嫣然一笑,如芙蓉花开,惊艳俗尘,只听她道:“我倒有个主意。”那道人道:“门主请讲。”
楚蓁看了眼那群江湖武人,微微点点头道:“各位不妨先自己比试一番,选出三人来。”她自小长在深闺,不通江湖之事,所知者不过是刘违和她说起的。似这等赌胜负的法子,也是从书本中学到的。此刻听那道人为难,遂出言说道。那群江湖武人听在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心道:“好哇,原来你巫祝门不把江湖群豪放在眼里,以天下第一自居。”群豪中有人讥讽道:“门主好法子,先叫我们自相残杀,你好取渔翁之利是吗?”
巫祝门人闻言却是心里大赞楚蓁机敏无双,这个计谋果然高明。那道人道:“难道巫祝门就只有三位可以下场的朋友吗?”巫祝门人闻听此言纷纷斥曰:“好不要脸……”刘违悄然下场,突然洪声道:“我来领教道兄的高招。”他悄然下场,发声若钟,于无声处响惊雷。不但那群江湖武人大吃一惊,连巫祝门人亦感惊讶。
刘违对那道人抱拳道:“请教尊姓大名?”那道人笑道:“在下玄都羽士。”刘违知道他是不愿吐露真名,故意随口说个名头。刘违沉声道:“请了。”场中灰影一闪,刘违已攻向了玄都羽士。那道人一身紫青袍一甩,将自己隐在其后。刘违双掌击在玄都羽士的紫青道袍上,毫不着力。玄都羽士扯一把道袍,反而卷向刘违的手腕。刘违心道:“这老道当真有些门道,竟有一门这么怪的功夫。”他急忙缩回双手。身子往下一沉,旋风一腿踢向玄都羽士的下盘。
玄都羽士舌绽春雷,大喊一声:“好功夫。”身子已冲天而起,避过刘违的旋风一腿。刘违恼他无故来巫祝生事。出手好不容情。双掌向天,一招“南阳野火式”。片刻间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起。
这边巫祝门人人忧心刘违的安危,无数双眼睛关注着两人,个个神情紧张,唯恐刘违不敌受伤。那边一群江湖武人却是心思各异,有的密切的关注着刘违和玄都羽士,有的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还有的幸灾乐祸,乐得见别人拚个死活。楚蓁见状心道:“这些人明显互不相识,有的看起来甚至还有仇怨,不知怎么会齐聚巫祝门?”
刘违连身长啸,招式变得诡异起来。一招一式比之先前大异。出手之间,鬼气森森,令人望生畏。玄都羽士顿时落了下风。刘违时有间啸,啸声怪异,更添阴森。玄都羽士大吼一声,地动天摇。双拳开碑碎石,声势惊人,一扫先前颓势。竟又占回了上风。刘违道:“小老儿果然有些功夫。”说话间他已换了八处方位,脚下踏的是八卦方位。接连拍出八掌。玄都羽士应接不暇,立刻又乱了起来。
巫祝门这边礼法森严,太祝楚蓁在前,人人屏息观战,虽然关心,却不发一语。反观那边,人人各自为战,七嘴八舌,早已乱成一团。楚蓁心道:“乌合之众,也来成事?真不知这群人究竟所为何来?”她这边满腹疑惑的想着,旁边一个巫祝门弟子上前道:“禀太祝,一男一女被困后面。”
楚蓁道:“你去引那两人到此。”那名巫祝门应声“是”转身便去。不一会引着两人到来,男的fēng_liú倜傥,狂放不羁,女的明眸善睐,皓齿朱唇,风致嫣然。楚蓁原以为两人同那群江湖武人是一丘之貉。复见两人气度不俗,忍不住问道:“两位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巫祝门?”原来那两人正是风二公子和柯亦梦,方才两人闯入巫祝门中,却不料巫祝门建筑以九宫八卦排列,暗合阵法,两人不知,被困在了里面。一番折腾,终是被巫祝门人发现了。
两人都在浔阳江畔见过楚蓁,知她是巫祝门太祝。风二公子见礼道:“暗流风二,误闯宝地莫怪。”柯亦梦轻施一礼,道:“见过楚姑娘。”
楚蓁见两人似乎与自己相识,可又不像是临安故人。遂又问道:“两位可认得我吗?”风二公子依江湖之礼恭维道:“巫祝门主,名传天下。”楚蓁知他的恭维之话,遂把目光移向柯亦梦,柯亦梦道:“我听叶沅姐姐说起过姑娘。”
楚蓁道:“原来是叶沅姐姐的朋友。那就是友非敌。”柯亦梦见那群江湖武人和巫祝门相对而立,双方已经动手,柯亦梦忙道:“自然不是。”风二公子审时度势,道:“我暗流愿助贵派一臂之力。”
巫祝门平添臂助,刘违心中大喜,奋起全力,将那道人逼退大笑道:“哪里来的朋友?”风二公子朗声答道:“暗流风二特来驰援。”暗流在江湖上的势力极大,那群人乍闻暗流“浮萍浪子”风二公子来到,且做了巫祝门的后援,人人心里忐忑,都不愿就此开罪暗流。
那群江湖武人面面相觑,终于人群中走出一人老者来。他咳嗽几声道:“原来是风二公子到了,失敬失敬。”风二公子笑道:“老兄是哪位?怎么眼生的紧?”那老者佝偻着身子,咳嗽个不停,道:“老朽蒋平。”风二公子心道:“怎么没听过这人?”忍不住多打量那人几眼,嘴角露出几丝笑意。楚蓁见风二公子似有所悟,低声问他道:“公子可是看出了什么?”风二公子低声道:“你看那老者脚若磐石,腰上有力,分明身强体健,却偏偏装成病唠鬼。看来多半是不愿让旁人知道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