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无悲心里又何尝不清楚，但迟迟下不了决心，更不知自己如何去做。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冲动，或者说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早就想跟他们撕破脸皮。
至于后果……很有可能会受到他们的针对，更何况现在的自己无权无势，他们想踩死他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倘若他们真的一错再错，我也不会念及十几年的亲情，哪怕拼了我这一条命，也要让他们知悔改。”
“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们不会继续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会再计较？”
“嗯……”
这家伙也太好脾气了吧，好像……也只有这一个选择。
樰芯漓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同时心里庆幸着，‘幸好我没有什么亲人，别人得罪我，我就加倍还，哪用的着纠结’。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他们能悬崖勒马……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伤害不到你。”它大义凛然的道，顺便把夜沅栢拖下了水。
夜沅栢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在他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插话，“漓儿，你都自身难保，还有闲情逸致管别人。”
“不是有你吗，谁能欺负得了我们。”它不甚在意的道。
夜沅栢话语一噎，径直走到案桌旁，在书堆的最底层抽出了一张纸。
感觉他的行为有点异常，它好奇的凑了过去，伸出小脑袋去瞧。
他把纸摊开放在了桌上，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某一处，神秘莫测的道，“明日，我们就去这里。”
上面骇然印着几个大字。
帝无悲无意间远远的扫了一眼，目光忽的凝滞。
樰芯漓不解的望着那三个字。“冷……雪阁？”
冷雪阁听起来不像是招下人的地方吧。
不过听起来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确像是夜沅栢能看上的。
“嗯，冷雪阁。”夜沅栢轻轻的说着这三个字，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它，神色掺杂着令人看不清琢磨不透的情绪。
“国师大人口中的冷雪阁，难不成就是……”帝无悲久久没有缓过神。
消失百年已久的冷雪阁，由曾经的四界共主狐仙建立起的最恐怖的杀手组织。
随着狐仙的消失，冷雪阁逐渐从四界销声匿迹。
现在国师提到冷雪阁，难不成……他跟冷雪阁的人有关系？国师做事一向不会无厘头，说这句话不可能是玩笑，再加上国师如此神秘……不排除这个可能。
“嗯。”夜沅栢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转而对樰芯漓道，“漓儿，你想不想知道关于冷雪阁的事？”
“想啊！”樰芯漓点头如蒜头，迫不及待的接话道。
得到它的回答，他宠溺一笑，揉了揉它的头，“那现在就去乖乖睡觉，明日就告诉你。”
“哼，我就知道。”
它不开心的扭过头，极不情愿的一蹦一跳到了床上。“好了，我要睡觉了。”
夜沅栢对它的表现很满意，也走向了床前。
帝无悲望了一眼，毫无预兆撞见夜沅栢替小狐狸盖被子的场景，心情复杂的适时退下。
————
——
月明星稀。
一个身影慢慢的投射在了墙上，折射出的还有几根树枝以及些许的树叶曲线，显出他的身影寂寥又清冷。
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后院，那里有个弯腰捣鼓的身影。
“稀客啊，来我这里有什么事，直说吧。”他头也不回就猜到了来者是谁，继续捣鼓着手中的事。
“药王你知不知道国师跟冷雪阁有什么关系……”
“什么？！夜沅栢那小子跟冷雪阁有关系？”药王惊的停止了动作，反应过后连忙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冷雪阁里的人属于仙界，夜沅栢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仙界的人。”
“但……那只小狐狸是。”帝无悲斟酌了一会儿，道。
“……”药王直愣愣的看着他，开启了怀疑人生模式。
这只小狐狸的来头竟这么大？难怪夜沅栢这小子把它当宝一样。
现在抱它大腿还来得及吗？
药王和帝无悲的视线对视，皆心领会神，不过……
“夜沅栢对待那只小狐狸的方式不像是因为冷雪阁这么简单。”
那纵容的行为，宠溺的方式，分明就是当小媳妇养着。
“它现在终究只是只狐狸，化为人形也得百年后，国师等得起？”
帝无悲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人和狐在一起是不切实际的。
药王深不可测笑了，摇了摇头道，“你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下你自己。”
“对了，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走哪条路，本药王就大发慈悲的给你指条明路。”
“不忘初心，追随夜沅栢，守护小狐狸，你的人生必定扭转乾坤，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药王心里似下了什么决定般，说这些话时语气异常神秘，像是对帝无悲指点迷津的世外高人。
“我明白了。”
帝无悲漂浮不定的心霎时定了下来。
不管药王是在说着玩儿，还是真的，他如今只有追随国师，才能有一条明路。
“不，你不明白。”药王突然否定了他的回应。
“怎么说？”
“以后你自会明白，你先回去回去，我接下来得提炼药材，不能受到打扰。”
药王不打算多说，挥着手就要赶帝无悲离开。
帝无悲犹豫了一会，没再多问，带着疑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