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映典笑了笑说:“不要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吗,我和李景濂是生死结拜的兄弟,多少年了,我连他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再说,现在的形势,当兵的看得懂,一些军官也看得明白,清朝的灭亡是早晚的事儿,与其跟着它一块儿殉葬,还不如自谋条生路,李景濂这么明白的人,不会看不出来吧!”
公韧想了想,觉得倪映典的话儿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心里头老觉得不是这么踏实,对倪映典说:“事情就这个样了,可是咱们的许多秘密对他来说,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就不能说,要适可而止。能不能派个人,对小站起义的事情再做做调查?”
“调查什么呀调查?”倪映典说,“从哪里调查,找谁调查,我们这些人都说不清楚,还找谁调查啊,真是狗咬刺猬——插不上嘴呀!”
公韧想了想,对李景濂的事情真是不好调查,只得说:“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只能通过斗争来观察了,是骡子是马,总有他显露出来的时候。”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同盟会在广州军队,特别是新军中的力量发展很快。革命的口号单纯而有力,只要赞成“推翻满清,建立民国”的人就可以加盟。到了冬天,广州新军士兵加入同盟会的人已有3000多人。
为了积极准备发难,倪映典亲自拟定了《运动军事章程十条》,主要内容有,“运动方法”应先从士兵着手,然后大力发展会员,提倡士兵勇猛神速的精神。“革命起事”虽不能事先约定起义日期,但到了组织上比较完备,思想上比较进步,能举行起义的时候,即决定起义。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鼓舞士兵热情,增加对敌人的仇恨等等。这个十条章程在新军的党人骨干中广为传阅。
11月23日,突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齐汝汉在营中查房时,突然搜获了一张空白盟票,他当即把排长巴泽尔叫来询问:“巴泽尔,你是排长,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在你的排里,怎么会有同盟会的盟票。”
巴泽尔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答非所问地说:“这……这……我怎么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许是……许是……哪个猫叼来的吧!”齐汝汉当即给了巴泽尔一个耳光,骂道:“一派胡言!要是你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这个盟票就是你散发的,就拿你是问,你就是革命党。”
吓得巴泽尔支支吾吾地说:“我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是冤枉的,不是我啊!”齐汝汉又给了巴泽尔一个耳光说:“限你一晚上调查清楚,要是明天我来再说不清楚,你就是革命党,我就要把你抓起来,到营里去审讯。”
其实,巴泽尔早已经加入了同盟会,这张盟票就是不小心掉落在床上的。巴泽尔小胆,想到齐汝汉心狠手辣,说得出来做得出来,又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当天晚上,逃出兵营,再也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齐汝汉早操点名时,不见了巴泽尔,这才知道巴泽尔已经逃走,立即把这件事向标里汇报,标里又向上面汇报。
这件事,引起了清政府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