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塞里的歌声渐渐模糊不清,眼前的视线步入一片昏暗中,迷糊间现出一个人,一个女人,身上穿着格子布衫,头发不乱,后勺头发扎着一缕桃花节,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碗碟。
“来,丸儿,乖,再吃口饭,咱就到石牌口等爸爸下班。”
随着女人那清郎的声音传入耳边,她的脸也逐步变得清晰可见,哈,原来是我妈妈。周围的景象也似雨后春笋般展露头脚。呀,这不就是我家外边那片篮球场吗,旁边的小陡坡衔接的就是阴凤山的山口。文革后,这个山口被当地政府用巨大的岩石封死了,县长请了别处的巫师在这加了一道符界,引自社区人的话“这是冥界和阳间的一道界门”。
是,很诡异,这次封山的法事惊动了市里,市长当时也莅临现场,亲眼见证这次封山。
“这山不能留啊,这封门也只是暂时,自然死的鬼魂可以抵挡,可是那种怨恨及深的冤鬼可真是无济于事啊……”
“大师,那这座山有多少这种厉害的冤魂”市长听了巫师刚刚的一席话急切问道。
“这里曾经是咱县里最大的一处打靶场,市长”。
县长连忙档到巫师面前直面对着市长说道
“阴凤山,冤魂山,山中自有山中道,人间自有人间理,山中不计其数的冤魂若是下来伤害人间,也是因为它们对人间还有什么遗念,以便它们不愿投胎转世而残留人间,直到它们的生前死因解除才肯上奈何桥重投阳胎。”
巫师捋了捋巫耙毛,又叹了口气“哎,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阴凤山几百年来残留的冤魂,死了太久的会失去先前遗念的记忆,以致修炼成精,见人即杀,毫无清理可谈,所有人都可能成为它们复仇的活把。”
……
“妈妈,我还想跟妞妞玩会儿,再去等爸爸”
我带着恳求的目光凝视着高自己几个头的妈妈。
“什么妞妞,妈妈说过多少次,没有妞妞这个女孩,天要黑了,爸爸快回来了”说完妈妈强硬地拉着我离开。
“轰隆隆……”
我们都被这巨响吓惊了,是阴凤山传来的骇世巨响
“快跑,阴凤山怒了,它要杀人了……”一个男人发了疯地从我们身边窜过,如一股巨风飕飕的刮过。
阴凤山,真是冤魂山,刚还是晴空万里,巨响后,山顶就黑压压地铺来一席黑云,紧接着一烁闪电,击垮了一颗树
“看,妈妈,山顶的蓝火又来了” 我指着闪电击起的蓝色幽火,新奇地斜眼扫了身旁的妈妈一眼。
“小丸哥,再陪我玩会,没事儿,山姑姑只是咳嗽了下”妞妞拉着我的衣袖。
“鬼丫头,别碰我儿子,快回你的阴凤山,别下山来找我儿子”
妈妈大声喝令道,手拼命拉着我从妞妞手里挣脱……
此时,我被一股力量神奇地拉离了眼前的妈妈和妞妞,他们却丝毫没察觉,可以说他们已经把我当成了透明……越离越远……他们的身影又模糊了,黑暗的死寂再一次塞满了我的眼眸……
……
“丸丸,走,咱上山,咱挖宝探险去”
咦,貌似黑拗哥的声音
“黑拗哥是你吗,你在哪”
我似乎到了另一个无底洞,无限距离的空间,只有黑拗哥那粗憨的声音。我只能摸着黑呼呼的空气摄手摄脚地向前走着……
“丸丸这边,你背后”
身后,黑拗哥伸出手做出想要邀请做他舞伴的动作。黑拗哥真的好黑,皮肤拗灰拗灰的,大人们说他小时得了场怪病,是用阴凤山脚下十年凝结一次的黑莲灯治好……
“黑拗哥,等等我”
我紧跟着他吃力地向上爬着,等等,我怎么会爬着?在黑暗里?呵呵,不对,此时原本黑暗场景已经如ppt放映般地切入了另一世界。
阴凤山?对,我在爬阴凤山,我怎么进山的?糟了!我回头看去,山口原本被封好的符界被破了。
“黑拗哥,那符界破了,不可以啊,咱们社区和县里会糟大祸的啊”
“是吗”
黑拗哥甩过头,不对,他……他的头甩了足足的180度,啊啊啊,他的头……是不是断了……?
“丁小丸,呵”
他面色惨淡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血红,原本黑拗拗的皮肤此时白的另人发指。
“丁小丸你要离开阴凤山了?不过你再怎么走都逃不出阴凤山的诅咒的,哈哈哈哈!”
黑拗哥边冷冷地说着,边…………啊啊啊,我要喊娘了,他的脸在已扭曲成了一个可怕的圆弧,拼命往下掉着腐肉,一块接一块,污泥般的脑浆水花四溅般涌出。
“丁小丸,还我命……你个贱骨头”
扭曲的黑拗哥张牙舞爪地扑来……瞬间我被撕裂了两半……
“不……啊”
……
“小伙子,车站到了,下车吧,5元,谢谢”
“哈?”我从梦魇中惊醒,眸子里慢慢接受适应眼前的一切实景……
“给”
我浑浑噩噩地爬下了黄包车,背起行李走往浣熊车站候车室…………a(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