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为何她每天醒来都记不得梦到了什么,可心情越一天比一天难过。
原来她在梦中已见到了真相,却又自私地将一切遗忘,重新回到现实之中。她从以前开始便是如此,遇到不想要面对的事情时,便会躲到一个厚厚的壳里寻求自我保护。她还记得容城漫长的夏季,婶娘拿着那根牛皮做的鞭子,抽打着离她藏身的草垛不到一米远的木桩。她用最恶毒的言语骂着,恐吓着,淇心知道她说的没错,自己不管躲到哪里都最终会被发现的,可即便如此,她仍是懦弱地选择了继续躲在那厚厚的草垛之中。
即使是在庐隐呆了十年,当那炼狱一般的头痛找上她,淇心仍选择了自我逃避。
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渐渐打湿了衣襟。若不是当初她在最后一刻仍决心不定,她就不会离开庐隐,如果她不离开,他们未必会被打败。淇心面前浮现出了吕风扬的脸,伸手紧紧捂住了怀中的幻天镜。她从离开庐隐之后一直将这面和她一样失去了功力的镜子带在身边,这面镜子陪她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可现在,回应她的只有冷冰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