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黄叔,今天回去多吃点儿。”刘毅也不客气,拿过黄叔的杯子就猛喝了一口。
“嗨,你这臭小子”黄叔笑骂着,却也不说其他的。他心里也知道,照着刘毅这倔脾气,在他买上车之前,估计是吃不了多少好东西的。
东西很多,却不难清理。在黄叔的帮助下,刘毅很快将东西移到了破三轮上。与折叠小车不同,东西只要上了三轮,骑行就花不了太多的力气了。
“行,我走了啊,黄叔。”刘毅头也不回,对着黄叔说道。
刘毅和黄叔之间的关系,说来很简单,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了。二人的关系像朋友,有时也像父子一般。黄叔不知道结过两次婚,可都没有生过孩子,不知是生不了孩子,还是不想要孩子。至于刘毅,则在很早之前就失去了父母。这样的背景,使得二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特别。也正是因为这样,刘毅很少会对黄叔说谢谢。
父亲和儿子之间,时常会缺少联系。即使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可传统习俗总是让他们难以表达出口。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又有谁能评说呢。
天蒙蒙亮,许多商贩陆陆续续推着小车,走上了街道。嘎吱声作伴,刘毅只是不停地行进着。三轮车上的东西很重,刘毅有时会感到非常疲倦。为了延缓疲倦,他在瞪踏的时候,会减缓速度,并且匀速瞪踏。一边瞪踏着,他还会想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黄叔每天早上的时候,头发都会很油。可是今天早上,他的头发显得格外的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到了年纪之后,头发就会很容易变油?还是说,晚上没睡好,头发才会变油?啊,头发变油,会不会是脱发的前兆?这么多人都秃顶,是因为什么呢。我以后,会不会有一天也变成那样?”
“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偶然之间在路边读来的诗句,也不知是谁写的,竟可以写得如此生动。火车站在不远处,我有没有机会可以前往呢?如果能坐上火车,我想要去上一趟什么上海,什么aa,看看那些洋鬼子的世界长什么样。”
“地瓜鼠今天唉,他也真是倒霉,碰上这么一茬儿。下次来夜市的时候,也许就见不到他了吧。成年人要脸面,丢了这么大的脸,还将摊位上的所有东西赔给了我,他要想再回夜市,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去哪里,会干些什么呢”
想着,刘毅突然想起了地瓜鼠的那枚戒指。自从地瓜鼠把戒指给刘毅之后,刘毅就将这戒指放在了自己的衣服兜里——这戒指应该是有一些来头的,自然不可能和摊位上面的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刚好,刘毅骑行的有一些疲倦。想着把戒指逃出来看看,顺带休息一下,刘毅就将车停在了路边。
街边,小贩不停地走动着,遇见了熟识的人,还会交谈几句。交谈声有些传到了刘毅的耳朵旁,有的则消失在了空气中。就着路灯微弱的光,刘毅将地瓜鼠,噢不,现在已经属于他的戒指拿了出来。看多了地摊货,刘毅只觉得这戒指看起来与他们摊位上锁贩卖的戒指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这般模样。
微弱的灯光照亮,耳边的声响不停,刘毅突然有了想法——这枚戒指他能不能戴上?平日里,不认识他的人常会因为他瘦弱的身材,而认为他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认识他的人也会这样说,虽然带有很多调侃的意味。说着不在乎,刘毅却并不想这样——他已经十六岁了,并不是什么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如果戴上一枚戒指,想必就没有多少人会以为他很小了吧?
“嗯,但是说到底,我也才十六岁。瘦弱一点并不能影响什么,他人的看法又与我何干呢。我现在还在挣钱,而且已经挣了一些钱,总有一天,我会买上自己的车,开车去夜市里面卖东西不对,有了车,就可以运送很多东西。到时候,我要开一个自己的店,在店里卖东西,除了这些骗人的东西,还要卖一些真的珠宝”想着,刘毅不觉间有些分神。
每次夜市结束,从停车场回家的这段路,是刘毅最喜欢胡思乱想的时间。熬了夜,人的生物钟被打乱,人也在这个时间段变得格外兴奋。兴奋着,刘毅也就敢想一些平日里不敢想的事情。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七千多块。一辆最差的车大概要两万,相信再过几年,他就能买上车了。到时候,在开个店
右手拿着戒指,刘毅将戒指送到的左手的中指上。一比对,刘毅不由得笑出了声——戒指比刘毅的手指大了一圈,戒指送进手指根部,甚至可以四处摇晃。这感觉,就像是给一个小瘦子套上了呼啦圈一样。
“我看来是戴不上戒指了,也对,这戒指原本是那地瓜鼠戴着的,他的手指那么大,他戴的戒指,我又怎么可能戴的下呢。”嗤笑着,刘毅又将戒指放回了兜里。如果有一天,他能戴上这枚戒指了,那也许他就长大了吧。这一天来到的那一天,将是多久以后呢?
装着许多货物,车也就格外的沉重。休息的机会很多,刘毅也就有了更多瞎想的时间。一路上边走边停,刘毅几乎将自己的前半生都想了个遍——“我的小时候,还好,经常能吃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而后我没法读书了,几经辗转,还好认识了黄叔。在夜市里做个买卖,也算是活到了现在。”
总结下来,刘毅的前半生大体上就是这个样子。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