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如檀,俱是极夺目的颜色。

却夺目不过他的容颜去。

舒遥也不为他们无礼注视着恼,启唇道:“我观诸位身上魔气缠身,不如乘早滚回师门躲着,好消灾解难啊?”

那群年轻人修士出身,平素在晋国是被人捧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角色,哪受得了舒遥这般嚣张气焰?

当即哄笑道:“哈哈哈哈哈笑死我,魔气缠身,这小子多大的来头修为,敢这么说?”

“他也是当真大胆,不怕好大一个诽谤仙人的罪名扣下来,到时候哭爹喊娘叫天天不应?”

余向阳额角渗出冷汗,忙喝道:“这位兄台为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要对他做什么,得先问过我青山宗答不答应!”

为首青年满怀恶意嗤笑一声:“现在的青山宗,还有不答应的资格?”

他身后人七嘴八舌附和起来:“不错,你青山宗的救命恩人,莫非大得过我白水宗的声名去?”

“这小子公然诽谤我白水宗,总得有个交代吧?”

舒遥被他们吵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两相对比之下,论道台的少年简直天真善良又可爱。

他拉过余向阳,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进城吧,和他们议论什么?”

转过身的舒遥眉眼间沉凝起来,瞧不见之前的戏弄之色。

本来以为只得青山宗一个特例,不想白水宗弟子同样魔种在身。

看来如破军所说,是关系到整个晋国上下的事情。

七杀玩得真大。

白水宗的弟子只瞧见舒遥远远向他们投来一个悲悯眼神。

被其中高高在上意味一激,弟子心中怒火更炽,想动手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一个教训时,惊愕发觉自己被定在原地动弹不能,体内灵力运行不畅,一根手指也难挪动。

他打量一下四周,发现动弹不能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

几个师兄弟和自家身份尊贵的少主一起被定成雕像,立在城头冷风里供人观赏。

偶尔有几个碎嘴大娘议论:“这几个年轻人是犯了什么疯,立在城头冷风里一动不动?”

“要不是脑子有病,要不是身上有问题,看着也年纪轻轻仪表堂堂的,真是可怜。”

白水宗少主双眼喷火。

余向阳扒在窗口边,恋恋不舍望着几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兄台用了什么招数?真是前所未见。”

“只是定身封了他们灵力而已。”舒遥神色自若,随口道:“年轻人,火气太盛多吹吹冷风,说不定会冷静点。”

余向阳情不自禁打个寒颤。

青山宗占了晋国都城整整一角,依山而建,白墙黛瓦错落有致,飞檐起伏,鳞次栉比连绵数里,在繁华热闹的都城里愣是割据出块清净之地。

守着山门的弟子恭谨低头喊余向阳一声大师兄。

余向阳亲自为他们引路,拾级而上:“师父他老人家自十余年以前旧伤复发,从此大多时间在闭关修炼不见外人,宗内事务也多交给长老和我来打理。”

“两位兄台为我救命恩人,师父定然是要见一见的。”

一路来到处于山顶上的掌门居所,余向阳将他们在外厅安置下来,“稍等片刻,我去通传师父。”

其实无需通传。

此间气息对舒遥大乘期的神识而言太好辨认。

与三百年前在舒家慌忙见过一面的长子同出一源。

更浓郁熟悉的是魔种气息。

舒遥微敛双目。

对七杀这等熟知他过去的人来说,不难探听到他的出生来历。

凡间大大小小国家,七杀偏偏要选一个晋国的理由也呼之欲出。

因为这里有舒宁。

魔种对魔修而言,尚能使身怀魔种之人一辈子修为不得存进。

对仙修更为致命。

如余向阳和方才遇见的白水宗弟子,修为太浅,感受不到魔种厉害。

但舒宁有金丹修为,魔种对他而言,无疑如附骨之疽。

轻则修为倒退,寿元减损;重则丧命。

况且听余向阳口吻,舒宁是在十余年前受的伤。

七杀早在十余年前,甚至更早有所谋划,并非是如舒遥原来所想,让雪天死后的野心膨胀。

舒遥胸中戾气如挣脱锁链的上古凶兽,咆哮着想要掀个天翻地覆。

指尖用力到刺破掌心皮肉,翻卷开来的肌肤渗出一片殷红。

他咬着唇极压抑地撇一下嘴角,眼里杀意无边倾倒而出:“七杀,我必杀你!”


状态提示:21.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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