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没死,为什么要在这里烧纸钱?
裴雨桐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俏脸蓦地涨得通红,上前几步将那灰烬用脚踢散了开来,又将那几片残缺的纸钱捡起,捏成一团狠狠扔往别处。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回来,一把牵起裴枭然的手,转身就往回走。
裴雨桐性子和软,难得见到她如此怒气冲冲的模样,裴枭然不解的问道:
“二姐,怎么了?你好像生气了,为什么要生气?是谁惹你啦?”
裴雨桐停下脚步,回头恨恨瞪了那已经与尘土混为一体的灰烬一眼,咬牙道:
“那是你落水的地方,你明明没出事却有人在这里烧纸钱,不是咒着你出事是什么?真是太可恶了!”
这话听起来倒真是有几分道理,毕竟裴枭然在这府里不受宠,想要她完蛋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裴枭然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并且觉得,跟裴雨桐的猜测比起来,这是另一件事造成的可能性好像要更大一些……
她仰头看着裴雨桐气呼呼的模样,心道她二姐果然是个小美人,连生起气来都好看,然后摸着自家二姐细腻柔软的小手笑眯眯的安慰道:
“二姐莫要生气,事实究竟是怎样还未可知呢!万一是哪只小猫小狗死了,被人恰巧给葬在了这里呢?那在这里烧纸钱以求心安,岂不是合情合理?”
裴雨桐想了想,倒也有这个可能,脸色稍稍好看了些,道:
“但愿如此吧。”
发生了这么一出,两人都没了心情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便相携回了院子。
裴枭然则是更加肯定,在这个湖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到了晚上,裴枭然还记挂着她三哥不理她的那件事,便没有留在裴雨桐的院子里吃饭,转而去了裴润之的院子。
裴润之还没回来,裴枭然让下人燃起炭盆,备好热茶与点心,还让厨房烧好热水,等她大哥一回来就可以沐浴了。
她自己则坐在桌边,两手托腮,晃悠着两条小腿儿百无聊赖的开始等待。
天色渐暗,直到桌上的蜡烛都烧去了一半,外头才终于传来了动静。
裴枭然眼睛一亮,猛地坐直了身子抬头朝门口望去。
一阵轻盈矫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房门外停住,随后门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如期出现在门外。
裴枭然从凳子上蹦了下来,一边迎上前一边热情的打招呼道:
“大哥,你回来啦!”
谁知,来人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停住了要解下外衣的动作,对旁边的小厮道:
“叫厨房今晚不必准备热水了,我已经在大营里简单洗过了,晚饭也不在房里吃了,我去三弟那里吃。”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头都没回一下,只留给身后的人一个无情的后脑勺。
被完全无视的某人看着平时对她疼宠有加的大哥决然离去的背影,一颗小心脏真是哇凉哇凉的。
裴枭然跺了跺脚,本不想再去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不就是冷战么?战就战,她还会怕不成?
不过,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自赤宣帝下令出征吕渭起,粮草和冬衣就开始准备了,现下应该早就先行出发,在北郊大营里点的将士也应该已经跟着上路了。
而她大哥之所以能留到现在,估计是圣上看在过年的份儿上,让他在京中多留了几天,等和轻骑兵一起走,这样不仅有了人保护主帅,轻骑轻装简行,速度也快,很快便能赶上前头的部队了。
她上辈子大大小小的战事不知经历过几何,对这些事情哪怕不用打听也一清二楚。
所以,若她真的和两位哥哥冷战起来,怕是要等她大哥出征回来才能再说上话。
到时候活结也变成死扣,不好解了,更何况,她还有很多话要嘱咐她家大哥呢!
裴枭然衡量再三,终是决定委屈点自己,做小伏低的去求个和。
悄mī_mī的跟在裴润之的后头跟着去了裴雨轩的院子,还没等她进门,便听到了两位兄长有说有笑的声音。
裴枭然撇撇嘴,对这差别待遇真是相当、相当的不满。
看着两位兄长在圆桌旁坐下,亲亲热热的开始吃晚饭,裴枭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忙冲了进去,着急忙慌的喊道:
“大哥且慢!”
虽然她已经提醒过她大哥碗里有毒了,但现在他们可是在冷战唉,万一她大哥一心只顾着冷战,把这事儿给忘了怎么办?
只是等她喊出口之后,才发现裴润之正在熟练的用茶水冲洗自己的饭碗,仔仔细细的冲洗数遍之后,才开始往里盛饭。
不止如此,一旁的裴雨轩还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银针,挨个将菜插了一遍之后,才收起银针,对着裴润之点点头,然后拾起筷子。
裴枭然大大的松了口气,心说这个教训还不错,起码以后要是还有谁想要用下毒这下作之计时,自己的两位兄长就很难再中招了。
看着两位兄长自顾自吃的有滋有味的,晚饭还没吃的裴枭然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小肚子,腆着脸皮凑到了饭桌前,爬上了空着的那张凳子。
大概是习惯使然吧,裴润之顺手多盛了一碗饭,还顺手在那碗饭上摆了勺子和筷子,就如从前每一回和妹妹一起吃饭时那样。
裴枭然原本心里就没怨过他们,此时看了这好似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碗饭,心里更是暖乎乎的,毫不客气的就拿起勺子大快朵颐起来。
裴雨轩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