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枭然说完之后便放开了他,见他一脸惊疑不定,自信满满的笑道:
“公公且放心,这事十有八|九错不了,你只管去对圣上说就好,若出了什么差池,我自会主动去向圣上请罪。”
赵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行一礼,道:
“若被小姐说中,奴才便又欠了小姐一个人情。”
“公公不必如此客气,看公公行色匆匆必是有要事要办,枭然就不打扰了,公公请去吧。”
赵顺点点头,忙转身去了。
裴润之等他走得远了,才小声的询问妹妹道:
“枭然,你什么时候和这位公公的关系这么好了?”
他们刚才不在圣前,还不知道老虎被杀死后都发生过什么事。
裴枭然却是竖起一根小手指摇了摇,笑嘻嘻道:
“秘密。”
进了园子,遍地狼藉已经被宫女太监们快手快脚的收拾完毕,精致的点心与瓜果都送了新的来,护卫们的尸体和那只死去的老虎也都被抬走了。
若不是空中弥漫的若有若无的血腥之气久久驱之不散,方才的一切就如同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裴枭然对宫人们的效率深表佩服,带着傅文仪和家人一起去谢恩,顺便让哥哥们在圣上面前露个脸儿。
只是没想到等她再次来到玉阶下时,却见到了一抹有些陌生,却又透着满满熟悉的背影。
她脚步一顿,身形顿时如同僵木。
那人身穿一身暗红锦袍,披着同色大氅,头束金冠,脚蹬墨色绣金靴,身形有些瘦削,正仰头对着玉阶上的赤宣帝道:
“儿臣救驾来迟,请父皇赐罪。”
声音清越,尚且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但听的出鼻音有些重,应该是得了风寒,也因此,才没有来参加今晚这场如此重要的宫宴吧。
自先皇后逝世,赤宣帝便对这个儿子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先后是他最爱的女人,却因为生这个儿子而枉送了性命,理所当然的,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不过看他在病中得知自己遇袭立刻匆匆赶来,到底心头一软,道:
“朕无事,倒是你,身体可好些了?”
朱濂溪微微一笑,点点头,道:
“已经好多了,多谢父皇关心。”
赤宣帝叹了口气,道:
“这里到底不比屋里暖和,你且回去吧,免得病刚见了好又着了凉,朕这里你不用担心,那猛兽已被裴爱卿的闺女给一箭射死,不会再作恶了。”
“裴家的闺女?”朱濂溪眼眸一闪,低声喃喃。
“是啊,”赤宣帝耳尖的很,当即接口笑道:
“喏,就是站在你身后那个。”
朱濂溪身影顿了顿,然后才慢慢转身,看向身后的人。
裴枭然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不知是不是裴枭然的错觉,她只觉得朱濂溪看向自己的目光,非常、非常的复杂。
她眨眨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最深处,上前一步笑着行礼道:
“小女见过皇子殿下。”
她身后的众人也连忙跟着见礼。
朱濂溪却是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你……你怎知道我是皇子?”
啧,这人少年时期还真是不怎么聪明,裴枭然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您方才叫圣上父皇,那么你必然是圣上的儿子,也就是皇子了。”
说完,久久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裴枭然不禁好奇抬头,却见对方正怔怔的看着她,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枭然皱皱眉,唤道:
“殿下,皇子殿下?”
朱濂溪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轻叹了口气,道:
“都起来吧。”
“谢皇子殿下。”
本以为赤宣帝让他早些回去休息,他这就会走了,没成想对方竟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继续望着她,十分温和的问道:
“就是你救了父皇?”
废话!刚才赤宣帝不是亲口告诉你了吗!你耳朵聋啦?
裴枭然微笑道:“小女不敢居功。”
朱濂溪又问道:“你是用什么杀死那头老虎的?”
关你何事?
裴枭然指指自己腰间的小弓,道:
“是用师傅们赠我的这把小弓与一支小箭。”
朱濂溪挑挑俊眉,似是十分好奇的样子,道:
“那……可以摘下来给我看看吗?既然能杀死老虎,这把小弓必然不同凡响。”
“这……”
裴枭然真的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小弓被对方那双手弄脏,便打哈哈道:
“这弓只是有些小而已,与寻常弓箭并无什么不同,殿下看别的弓箭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只想看你那把,毕竟,只有你那把射死过猛虎,不是么?”
裴枭然暗自咬牙,她上辈子和朱濂溪相遇的时候已经十多岁了,所以并没在六岁的时候见过也才十几岁的朱濂溪。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的朱濂溪,竟然是这么的……
无赖!
但对方毕竟是皇子,再加上有赤宣帝在,裴枭然不想给赤宣帝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只能忍下恶心,慢吞吞的从腰间解下那把小弓,不情不愿的递了过去。
朱濂溪伸手来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接过小弓的时候,他直接握住了裴枭然的一只小手。
裴枭然一惊,一下将手抽了回来,反手就想给对方一个巴掌,但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之后,还是生生咬牙忍下了。
呵,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