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忍的万分辛苦时,却听一道懒洋洋的声音飘来,道:
“哟,连这么小的女娃都能下手,大皇子殿下是不是太过饥渴了些?”
侧头,就见离王殿下单手撑着下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一双美目在明灯的照映下流光溢彩,摄人心魄。
朱濂溪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见他,并不为他的美色所动,冷冷道:
“离王殿下莫要胡言乱语,坏了我的名声事小,坏了裴姑娘的名节事大。”
“唔……既然怕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节,你就应该离人家远一点啊,靠的那么近不说,还摸人家纯洁的小手手,这……大皇子殿下莫非是口是心非之人?”
本来嘛,离王殿下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再加上他前不久才被这小姑娘扇了一巴掌还险些将他的二弟压成肉饼,想整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开金口为她说话呢?
不过,在围观过方才小姑娘险些被自己的兄长抹去了功劳还险些按上一个欲要弑君谋逆的罪名之后,离王殿下便这个小姑娘有些改观了。
在顺境中长大的人不会满身是刺,而一个满身是刺的人,必然不是在顺境中长大的。
所以,他猜,这小姑娘的成长环境一定很差劲,所以才造就了她那样像只小刺猬一样到处扎人的性格。
如今看来,他猜的一点都没错。
大概是发现杀死猛虎救了他父皇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屁孩,所以大皇子殿下很有些瞧不起吧,所以才想着欺负一把。
不然的话,对方明明不想和他多说话他怎么偏偏站在原地赖着不走?明明对方不想给他看那把小弓他怎么还非要开口索要?
更过分的是还要去抓人家的小手,没看到人家马上就抽回来,根本不想让他碰吗?
离王见过朱濂溪几面,觉得这位大皇子殿下还挺稳重亲和、懂事知礼的,怎么今天会做出这么令人讨厌的事来呢?
朱濂溪被他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对方是大殷的离王,他又不能得罪,便不再理会,将小弓还给了裴枭然,道:
“多谢裴姑娘对家父的救命之恩,裴姑娘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必不推辞。”
这话刚才裴枭然已经在大总管那里听过一遍了,朱濂溪的说法和大总管差不多,但是……为什么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远没有从大总管的嘴里说出来那么令人舒心呢?
裴枭然皮笑肉不笑道:
“不敢,这是小女应该做的,殿下言重了。”
大概是怕离王又说出什么挤兑他的话,这次朱濂溪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句‘有事找我’,便带着人走了。
裴枭然轻轻舒出一口气。
万万没想到,她和朱濂溪再见面时,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情形。
她以为自己会失控,会发疯,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为前世的家人陪葬!
毕竟,若不是他的不信任,她就不会死,她的大嫂和裴家的孩子们也不会被她所连累。
只要他对自己足够信任,只要他立场足够坚定,就不会被裴花玉姐妹的美色所迷惑,被她们的谗言所左右……
可是他没有。
而这一世的裴枭然,也没有失控发疯。
因为她突然发现,上辈子的一切,在此时看起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就像一场荒诞无稽的噩梦一般,梦醒了,她认清了事实,也终于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了。
就算还对上辈子的感情一时无法忘怀,毕竟付出过全部的真心,想要一下释怀实在太过艰难。
但是这一世,她发誓,不会再对那人浪费一分一毫的感情。
有宫女匆匆走到皇太后的身边,弯腰在太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皇太后一皱眉,反问道:
“当真?”
宫女点头,皇太后道:
“拿来给哀家看看。”
“是。”
裴枭然抬头,就见在大殿帮她收拾换下来的衣物的宫女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她微微一笑,原本被裴文长搅乱的计划,终于以另一种方式成功实施了。
离王眼波流转,见那小东西微垂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样子既可爱又狡黠,不禁饶有兴趣的想,这只小刺猬又想扎谁了呢?
“母后,怎么了?”赤宣帝也察觉出一丝异样,不禁好奇的问。
皇太后面色沉沉的看了裴枭然一眼,道:
“不必哀家多说,等东西拿来了,皇帝自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时群臣已经从地上起来,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裴花玉姐妹俩没得到圣上的宽恕,仍是在地上跪着,她二人在府里娇生惯养,此时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跪了这么久,小身子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
而裴文长却不知去向,由于他吐的那口血已经被清理干净,所以裴枭然一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又转头,发现裴醒山还坐在群臣之中,不由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一向喜欢让裴文长留在自己身边的么?怎么这时候反倒赶走了?
还有那裴花玉姐妹,裴醒山也一向疼爱有加,怎么今日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二人跪了那么久都不向圣上求情的?
当然,刚才去换衣服的裴枭然不知道,裴文长为了陷害她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裴醒山打了一巴掌不说,还被撵走了,因为裴醒山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至于裴花玉姐妹……裴醒山倒是想要求情,可是刚刚自家儿子才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