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墙角后拐了出来,一手捂着胸口,里面似乎是藏着什么十分值钱的宝贝,让那人一边往摊位这边走,一边还十分不放心的东张西望,生怕被谁发现了一样。
小厮眸中一亮,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道:
“这位爷,您也要鉴宝?”
那人将一文钱塞给小厮,声音压得极低,道:
“是。”
“您里面请。”
小厮撩开布帘让那人进去。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道老者的声音,道:
“小林,去帮我去铺子里要碗热茶来。”
小厮立刻喜上眉梢的应了一声,转身屁颠屁颠的进了旁边的铺子,向店家讨了壶热茶和两只干净的茶杯出来,在交给布帘内的老者之前,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抖抖索索的将纸包里的东西全数投入茶壶中,晃了晃,才将茶壶和杯子递了进去,笑着道:
“主子,您小心着些,烫。”
“嗯,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位贵客还有话要说。”
“是。”
小厮退出后,里面的老者提起茶壶在两只茶杯里注满了茶水。
茶水青碧,茶烟袅袅,驱散了些许寒气。
老者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一枚巴掌大的玉佩,对那人笑得分外慈祥和气,道:
“这东西我没见过,得好好看看,免得给您估错了价,您先喝杯茶,驱驱寒。”
那人不疑有他的端茶浅饮,结结巴巴的问道:
“掌、掌柜的,这、这东西,到底能、能值多少钱啊?”
老者将那玉佩拿起来,凑到点起的蜡烛前仔细端详上面的纹路,嘴中笑着安抚道:
“不急,不急,不过,倒是个值钱的好东西……”
裴府中,彩鸾兴冲冲的走向裴幼敏的院子,一进屋门,裴幼敏便立刻将其他人遣了下去,急急问道:
“可是那裴枭然有什么动静了?”
“没有,”彩鸾脸上难掩喜色,道:
“奴婢在外面守了一天,发现六小姐今日一直未曾踏出过屋门一步!听下人们说,大少爷今日去了大营练武去了,三少爷则一直呆在自己房中看书,也没有出过房门。”
“真的?”裴幼敏满脸惊喜的一下站起,随即又疑惑道:
“那裴枭然可不是会乖乖呆在屋子里不出门的性子,你不会是暴露了,被她使障眼法骗过去了吧?毕竟,今日可是她的最后期限了!”
彩鸾竖起三指道:
“没有,绝对没有!奴婢可以对天发誓!奴婢亲眼看见六小姐的贴身丫头伶羽去厨房为六小姐取饭,还假装偶遇向她探听过六小姐的情况,伶羽说,六小姐今日身子似乎不大舒服,因此一直窝在床上没有下来,许是昨日出门着了凉所致……”
“身子不舒服?”
裴幼敏豁然轻笑出声,拍手道:
“好,好啊,看来连老天都不帮她!”
她心中涌起一阵无比的快意,语气轻快道:
“咱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就等着看好戏吧。”
彩鸾一福身,笑着应道:
“是!”
寒夜短暂,似乎刚刚入梦,便已天明。
裴枭然慢慢撑开眼皮,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沉重无力,连动动手指都倍觉困难。
但她还是用意志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滚烫一片。
她没有叫人进来,也没有让人去叫大夫的打算,只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小而锋利的小箭,狠狠的扎入了自己的小腿中。
顿时,一股剧痛袭来,让她昏昏沉沉的脑袋霎时清明了不少。
怕这疼痛很快又会过去,她又咬着牙在另一条腿上狠扎了好几下,才终于将小箭拔了出来,扔在一边,一张被烧的通红的小脸此刻已经变得惨白。
可她浑然没有感觉,只转身艰难的从床头的暗格中摸出纱布,动作熟练的将伤处紧紧缠起。
做完这一切后,她从床上下来,步伐缓慢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看了一眼。
天色已经开始放明,新的一天开始了,也不知她托舅舅办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正想着,就见负责看守院门的一个婆子骂骂咧咧的朝这走来,一脸被人扰了清梦的恼怒与不耐。
待走到近前,看见站在门口的裴枭然时,婆子吓了一跳,再看裴枭然脸色惨白一丝血色也无,跟棺材铺里扎的小纸人儿似的,更是惊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墩儿跌坐在了地上。
她生的肥胖,这一摔结结实实,疼得她忍不住‘唉哟哎哟’的痛叫起来。
裴枭然看的忍俊不禁,强忍住笑意十分关切的开口问道:
“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腿脚出了什么问题?”
她这一开口,身上总算有了点儿鲜活的人气儿,那婆子拍拍屁股站起来,谨慎的探头探脑打量了她好一阵儿,确定是个活人以后,才干笑道:
“六小姐怎的起的这么早?吓了奴才一跳。”
“嬷嬷起的也不晚啊,可是有什么事?”
“哦,”被这么一吓差点忘了正经事,婆子心里忍不住对裴枭然翻了个白眼,面上依旧堆笑道:
“门房上的人说有人想要见六小姐,说是从吴家来的,六小姐您看……”
“叫他进来吧。”
“是,您稍等。”
婆子抹了把额上吓出的冷汗,转身飞快的离开了,像是身后有狗在追一样。
院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都还在睡,裴枭然也不叫人,自己回屋拿了木盆和布巾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