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姚崇文突然提到寅人的过往,她打着哈哈谦虚几句,心里早有了警惕之意:此人来着不善。表面上是称赞白杆军,实际是在提醒自己,要认清当下形势,不要白日做梦。如果想要以后混得风生水起,最好听他的话。嗯,说两面话做两手事,老妇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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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将儿子马祥麟叫来,引荐给姚崇文说:“姚巡抚,老妇如今年老体衰,无力冲锋陷阵。这是老妇不成器的儿子马祥麟,有些蛮力,也略懂用兵之道。年轻人恃勇好斗,劳烦巡抚大人耐心教导才是。翔麟,待会儿一切听姚巡抚布置,不得妄言推诿,知道了吗?”
随后,秦良玉用土语低声说道:“皇上厚恩,咱家无以为报。记住,把金兵往死里打。”说罢,貌似很关切地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母子连心,马祥麟自然知道母亲的用意,披风一甩,抱拳正色道:“是,母亲大人。孩儿定当听从姚巡抚安排。”
姚崇文认为,作为母亲提醒儿子注意安全乃人之常情,当下也没多想,对于秦良玉的知情识趣,他也很满意。大明虽然严禁统兵大将与外臣结交,但如今叛军就在湖广一带转悠,劳资与秦良玉商量如何平灭奢安之乱,谁敢多嘴?
姚崇文说了自己以强兵直接攻击,破敌中阵的谋划后,并没干涉白杆军的实际布阵,这事他不擅长。只是暗中提醒马祥麟:四川受困奢安之乱,早已无力提供本地驻军所需钱粮辎重,白杆军也被拖欠日久。他作为湖广巡抚,上受皇恩下安黎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如果此阵白杆军表现的过于强势,而日后又得了自己资助,难免授人以柄。所以,白杆军也莫要让他难办才是。比如,打成个平手就是不错的选择。如此一来,他便有借口调动粮饷。当然,具体怎么个打法,他相信白杆军上下自有选择。
马祥麟拱手道:“石柱贫瘠,士卒苦久。有姚巡抚大义相助,定能早日平定奢安叛军。”激动不已的模样,让姚崇文很满意。但马祥麟可不像他老爹马千乘那般迂腐,这小子心眼活得很。对于卫队中流传已久的名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深以为然。
见姚巡抚连连点头,一副提携后辈的口吻继续说教。马祥麟心里冷哼:白杆军现在是皇家第一突击营,吃皇粮的,只是皇上还没公布而已。要劳资听你的话,你算那根葱?皇上还坐在边上喝茶,你竟然可以如此无视。皇上说的对啊,有些人,确实胆儿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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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兵内部也在讨论此次突如其来的战斗。他们原本以为被押到南朝京城后,就会被砍了脑袋,结果却被人当狗一样养着。不仅住宿条件不错,而且吃得也可以,但就是得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抢。
如今南朝军队明明囤积大军在门外,可以很轻松地将他们杀光。为何还安排百人队进行攻击?攻击一方还使用的是木质器械。这不是送死吗?那些老卒看起来勇悍,但估计已经十多年没打过仗了,又怎会是我们的对手?捏碎他们的喉结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几个金军哨兵,躲在门口临时拖来的几根木头后,一边用树枝剔牙缝,一边看着那几十个正在忙碌的护士。屁股圆胸口翘,一个个还长得水灵,如果不是那里还有几十个明军重骑守在周围,非得把这些娘们拖过来好好蹂躏一番,汉人女子的滋味,想想都流口水…
一阵奇特而尖利的号声响起,又一队明军列成一个大方阵走了过来。这队明军个子矮小,衣着与其余明军迥异…用破衣烂衫来形容更加合适。八分裤下,一双双粗糙的大脚就这么踩在草地上,连草鞋都没有。手里还统一提着长木棒,这是准备去扎篱笆?
几个年轻的金兵,指着明军叽叽喳喳,嘲笑明军连像样的人都派不出来。另几个上了年纪的金兵,看清对面明军后,脸上浮出了凝重之色,一丝惊恐慢慢在眼眸中出现。白杆军…当年惨烈的浑河血战,这几个年老金兵都是亲历者。那一幕血腥的画面至今难忘:
白杆军号令森严死战不退,手中枪杆断掉,他们就抱住金兵,用石头砸用嘴巴咬,宁死不降。连大汗最精锐的正黄旗,都没能前进一步。如果不是最后李永芳重金收买明军投降炮手,用重炮将白杆军阵型打乱,浑河一战大金国必输无疑…
白杆军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中,马祥麟脱掉银甲露出一身腱子肉,似一尊铁塔站在阵前。他手中木棒一挥直指金兵,厉声喝道:“记住了,当年,你们的父亲,你们的兄弟,都死在金兵手上。今天,要让那帮畜生晓得,谁才是天下第一强军!!白杆军,听令,杀!!”
“杀!杀!杀!”白杆军阵中发出震天怒吼,眼睛通红的士兵,在马祥麟的号令下,顷刻间就将方阵变成了锥形阵。这是大军陷敌死战之阵,此阵一出,只死不生!!
朱由校匆匆爬上山坡,紧握双拳目视前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冷兵器时代的强兵。衣衫破烂武器简陋,又如何?白杆军那骇人的威慑力,岂是依靠这些俗物?他们每前进一步,都如酝酿中的惊涛骇浪,只待最后一击…
几个金兵推开了门口的烂木头掩体,在白杆军的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