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细细探查过一遍后，李培风发现赵今柯虽然莽撞，却也没有对孙小艾造成什么伤害，终于放下心来。
于是他将所有的感知聚集在输入孙小艾体内的灵气中，确保自己能精准地控制自己的灵气，仔细解开那一道道复杂的封印。
如果说赵今柯的方法是暴雨摧城，那么李培风的便是摧物细无声。
虽然孙小艾此时神智已然恍惚，却也还能依稀感觉到，冲开封印的方式与之前的大有不同。
毕竟是聚气境圆满，李培风化开气穴封印较赵今柯轻松数倍，只见他最后又探查过孙小艾身体状况后，便缓缓收回灵气，接过孙小艾软软倒下的身子，将她一把抱起带回卧室之中。
至于守在一边的赵今柯，早在这之前便支撑不住沉沉睡去了。
替昏睡中的孙小艾拨开贴在脸庞上的发丝，李培风神色复杂地望着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与日天叮嘱了孙小艾醒来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李培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另一边的李宅中，李阿爷，或者说是李氏家主——李关山坐在书桌后的摇椅上，闭眼沉声说道：“所以你就帮他开了封印？”
在他面前跪着他的孙子，李培风。他听见祖父的责问，也不抬头，只是回道：“总不能教他们二人都因此丢了性命。”
李阿爷没有继续责问，而是执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黄色纸条，慢慢摩挲着。
沉默弥漫在爷孙二人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李关山方叹了口气回道：“罢，她既早料到会有今日，托我照看也不过是心存侥幸。只是……对那丫头也不知是福是祸……”
“无论祸福，修行与否，都应是她自己的选择。”李培风依旧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既尚有任务在身，还不速速前去。责罚，下次自去领。”李关山取过一本同样老旧的书，将那黄色纸条夹到书中，置于书桌之上。
窗外风起，溜进房中，哗啦啦地翻动着那本书。
待风停了，恰好便是夹着纸条的那一页。只见那纸条上的部分墨迹已经褪去，依稀可以辨认出“天地之变……缘起今柯……”几字。
“阿笙，但愿我没有会错你的意思。”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房中，承载着一段沧桑的过去，但终究如同那很快逝去的风一样，徒留微不可闻的叹息于此……
孙小艾在昏睡整整三日之后，终于在赵氏主仆俩的期待下醒来。
“如何？是不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优雅地吃着马卡龙的赵今柯，假装不甚在意地问道，一边却忍不住拿眼睛去瞄孙小艾。
“很……新奇……”孙小艾刚醒来便觉察到了身体的变化，或者说是身体感知世界的变化。
此前她能感知灵气，却如同雾里看花，始终隔着什么。
如今的她，不再是由五感去感知世界，因为哪怕闭上眼，她都能感知到周身的各物灵气在以不同的规律运行着。
她在醒来时就试着吐纳，那些灵气就如遇见了吸铁石的金属，纷纷涌入她的体内。
对于孙小艾来说，这感受实在新奇。
她也曾问过镇子里的妖族们，却无一妖能解答她的疑问。
因为妖与人的修行可谓是完全不同，妖族修炼虽也吸收灵气，却不会去感知灵气的运行。
因为妖本就是自然之物受天地灵气凝聚而生。与其说妖修炼是吸收灵气，倒不如说是本能地与灵气融合。
不同妖，吸收灵气的方式也都不同，因此对于人类的孙小艾而言，询问妖族的修炼之道，除了增加阅历以外，并无他用。
“新奇？哈哈，本少爷从来没体会过由凡人成为修行者的感受，真~羡~慕~你~啊~”又吃掉一块马卡龙，赵今柯接过日天沏好的茶，小小地品了一口后闭眼发出满足的叹息。
虽然说着羡慕，但那抑制不住的得意语气，让孙小艾明白他说这句话也就是为了炫耀而已。
“尾……巴……翘起来了。”
“还是甜食最抚慰人心……嗯？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的头发翘起来了。”
见赵今柯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去整理自己的一头金发，孙小艾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既然气穴已通，赵今柯小课堂即日起便算开课了。
前些天还是学生，转眼间做了师父，赵今柯只觉得神清气爽。
啊，完了，尾巴翘得更高了，孙小艾默默地脑补起巷子里那条金毛幼犬，翘尾巴的样子。
“喂，集中注意力，本少爷亲自授课竟然还发呆！”见孙小艾又进入发愣时间，赵小师傅究很是不满。
孙小艾见双手随意拱了拱，示意他赶紧开始。赵今柯觉着这便是行礼了，复又得意起来，清了清嗓子开讲。
“天为乾，地为坤，天地以灵生。”
“修者，知天地变化，应灵之缘法，始得一道。”
“第一境，名感知，感知境者可初探灵气运行规律，亦可暂纳灵气于体内。”
“第二境，名聚气，聚气境者可聚灵气于体，通晓万物规则，看山非山之境。”
“第三境，名凝丹，凝丹境者凝灵气于丹田处，此气包万象，化三千。达此境者，不复尘世之扰，可辟谷。”
“第四境，名化灵，化灵境者以丹田灵气化肉身，达此境者，不复肉身之扰，神魂不灭，则肉身不死。”
……
清亮的声音抑扬顿挫地传来，孙小艾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低头思索，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