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变成了残废,他的心里跟沈云楼一样难受。
只有第四阁主面露沉吟,缓缓开口:“楼主,郑天行此番作为罪该万死,但郑天行的债不该算在七星堡的头上,你……”
“没有七星堡堡主的命令,他郑天行敢如此放肆?”沈云楼打断了董仲楠的话。
“仲楠,我知道你始终在为我烟雨楼的切身利益考虑,但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我们怎能继续委曲求全?”沈云楼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因为此事本就是商议,董仲楠的角度也并没有错,所以沈云楼一点也不怪他。
“董兄,七星堡二十年来一直对我烟雨楼虎视眈眈,江湖之中不可能存在永远的和平。”第三阁主也沉声道。
董仲楠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然没有办法改变楼主的决定了,能有办法的或许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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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飞悄然醒了过来,碗口大的伤口已然止住了血势。
他没有哭喊,更没有流泪,他的目光之中只有着无限的森寒。
任谁在这个风华正茂的年纪成为残废,心中也会有这无尽的不甘。
“我昏迷了多久?”沈飞向一直在照看自己的丫鬟问道。
“一个时辰了。”丫鬟回道。
沈飞双眼细眯着,他已然感受不到右臂的存在了。
“可有人来看望过我?”沈飞继续问道。
“楼主与各大阁主都在商议要事,暂未前来。不过董公子与魏公子都来过一次。”丫鬟恭敬回道。
“韩姑娘未曾来过?”沈飞问道。
“韩姑娘已经走了。”丫鬟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沈飞陡然睁大双眼,任何人看到他的目光,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寒意:“谁让她走的?”
丫鬟吓坏了,沈飞此刻的样子着实有些恐怖,她从未见过沈飞有过如此模样。
她吓得有些结舌:“少爷,您……”
沈飞深吸了一口气,“去给我拿两坛酒来。”
“少爷,您受伤未愈,恐怕不适合喝酒。”丫鬟关切道。
“我说,我现在就要酒。”沈飞的目光变得阴翳。
“是。”丫鬟无奈,她有点害怕再与沈飞接触了。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任何一个人,突然少了一条胳膊,也会性情大变的。
一刻钟后,董仲楠来到了沈飞的房间。
沈飞愁苦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董伯父。”
他可以对丫鬟发怒,但董仲楠是自己好友的父亲,更是烟雨楼的第四阁主,沈飞自然应该礼貌。
“飞儿啊,你没事吧?”董仲楠关切问道。
沈飞他当然有事,如果断了一条胳膊还能算是没事,那这天底下还有怎样的事才算是有事呢?
不过沈飞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伤,养一阵子就好了。”
董仲楠叹了口气:“苦了你了,孩子。”
沈飞的眼眶有些温热,他忽问道:“伯父与我爹商议的结果如何?”
“你爹已然决定要跟七星堡决战,我根本拉不住。”董仲楠摇了摇头。
“不能打,绝对不能打。”沈飞突然道。
“你也认为打不得?”董仲楠本就是希望沈飞去劝慰一下楼主,听到沈飞的话自然喜上眉梢。
“当然打不得,七星堡与我烟雨楼势力相当,这番角逐,只会是两败俱伤。”沈飞目光中露出一丝锐芒。
董仲楠点着头:“贤侄可否劝慰一番楼主?”
沈飞却是摇了摇头:“我了解我爹,我劝恐怕没用。”
“那该如何是好?”董仲楠皱起了眉头。
“有一个人兴许可以去劝。”沈飞笑道。
“谁?”
“魏尘。”
董仲楠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
一切仇怨都是魏尘带来的,此刻能够消除这段仇恨的恐怕也只有魏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