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那原本被鲜血染红的江面忽然沸腾了起来,水面生花,并不好看,因为这水鲜红如血。
河蛟也发觉了这异动,但它并不想去看。
因为此时,它只想要以命搏命。
吞剑人想要召回飞剑,却发觉那妖兽竟然以妖力将飞剑吸附在其体内。
没有飞剑,如何能凝结剑气和剑光与妖兽相斗。
飞剑被锁,乃是一名剑修的大忌。
吞剑人犯了这种大忌惮,因此他现在陷入了难言的困境。
突然,血河中的那朵花儿凋谢了。
一道赤影卷着刀芒从凋谢的水花中蹿了出来,直冲九霄。
河蛟就要将吞剑人一口吞下,剑修失去了飞剑,那些灵气,怎么可能对抗得了一头大妖兽呢?
就在这时候,赤影和刀芒落下,砸在了大妖兽的头上。
大妖兽的身形瞬间凝固在了空中,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般。
浓浓的血雾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河蛟的脑袋上喷涌了出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河蛟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美人河中。
血雾很浓,城中城的弟子都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吞剑人看到了。
隔着漫天血雾,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并非黑色的,而是妖娆的绯色。
就像刚刚河蛟给他展示出来,游走在鳞甲间如电流一般的的那些绯sè_mó气。
吞剑人很是震怒,他心念一动,无数把飞剑脱离了河蛟的身体。
河蛟死去后,那些飞剑没有了吸附和压制,自然就能轻易离开河蛟的身体。
万剑归一,一道鲜红如血的剑光刺破血雾而去。
血雾落下,一个浑身如血的人出现在了吞剑人视线里。
那个人墨发披肩,一身赤衣已经被鲜血浸湿。
一张近乎完美的脸,也被刺目的鲜血遮盖了光彩。
他蹲在河蛟的头上,手中的刀深深的插在了河蛟的头颅里,只有刀柄留在外面。
还有一些绯色的如电的魔气在朝着那把刀不断聚集。
或许是因为受了伤,也或许是因为消耗过大,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眼中的绯色,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就像大海退潮了一般。
剑至少年身前,吞剑人震怒的神情变成了错愕,那疾驰的红光也戛然而止,悬停在少年身前。
因为他认出了,这个少年是九皇子姬羽。
是那个身怀着一身辰月天宗无上真法的人。
吞剑人很是不解地看着姬羽。
然而,少年想要再说什么,已经无力诉说。
那沉重的眼皮,终于是支撑不住,耷拉了下来。
姬羽松开了那把刀,直接再次朝血河中坠去。
吞剑人眼疾手快,化作一道剑光,直接接住了姬羽。
他心中疑惑虽浓,但想起那片青山,那片月桂,看着这个少年,便是满眼慈爱。
那是长辈对晚辈才会流露出的神情来。
……
……
美人河里为什么会有一条河蛟存在?
符邦为什么还没有到达伤甲境,却可以以三把砍柴刀重创河蛟?
为什么河蛟出世的时候,地字阁中的执法人没有相应的举措?
以及,吞剑人心中那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发觉的问题。
最终,这一切都没有答案。
大家只知道,吞剑人将河蛟打到了奄奄一息,垂死的时候,本被河蛟打落河中的九皇子,持刀跃起,终结了河蛟最后的生命。
一时间,九皇子姬羽在西楚皇城竟无人能与之争风。
因为河蛟的出现对城中城的破坏以及后续事件的影响,尚武阁只能十分无奈的,将地字阁弟子,给予暂时的休假。
姬羽,虞阿冷、伶月、韩星回了桐华宫。
院落里那颗梧桐老树的枝头发了新芽,翠色浓郁。
在被吞剑人救下的第三日,姬羽便醒了过来。
只是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并时不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原本安静的桐华宫,却偏生多了“羽咳”。
当然,对此无论是虞阿冷、伶月、韩星并不觉得聒噪,反而每天都会主动去陪姬羽说说话。
而他的屋子里,也多了一张竹制的躺椅。
……
……
夜微凉,星月满天。
姬羽躺在竹椅上,喝着清茶,听着虞阿冷絮絮叨叨讲南蛮的趣事。
这几天,虞阿冷对着姬羽说尽了千言万语,关是那些故事,就能让很少去过南蛮的姬羽,对南蛮了如指掌。
当然,无论是多少话语和多少故事,这个眼里拥有一片玫瑰的女孩,还是没有说出心底的那一句喜欢。
她不说,姬羽自然觉得很好。
她要是说了,姬羽会觉得很麻烦。
姬羽虽然从来不怕麻烦,但是他不喜欢这种感情上的麻烦。
如往常一样,不知道第几个故事说完了,姬羽喝了一口清茶,轻咳了几声,淡淡道:“我累了。”
然后虞阿冷便会很识趣的站起身,切切不安地问:“我讲的故事会不会太无聊。”
姬羽摇了摇头:“很有趣。”他依然咳得很厉害,看来这一次他受的伤,极重。
虞阿冷却是欢呼雀跃,惊喜得不能自已,一张倾国的容,写满了激动:“那明天我再来讲给你听?”
姬羽不喜欢吵,也不喜欢一个人对着他唠唠叨叨,但当他看到那一片玫瑰海里洒了无数星光的时候,他便不知道该怎样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