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僧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姬羽猛然出剑。
那把叫做小望的飞剑,附着清如秋水的剑光,宛如一道让人猝不及防的闪电,朝着少年僧人的丹田刺了过去。
符邦、伶月怔了怔,有些不解,但却没有什么惊骇之情。
姬羽不可能滥杀无辜,而且他开始和少年僧人的对话,也并非夹杂着什么仇怨,反而隐隐有指导、引路之意。
倒是小乞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这一幕,神仙哥哥要杀她的亲哥哥,她到底帮谁呢?
一时间,小乞丐犹豫了起来。
不过,那把叫做小望的剑,最终也没有真正的刺进少年僧人的丹田,倒是那道清如秋水的剑气,进入了少年僧人的丹田。
少年僧人当即脸色一变,青红、白紫、炭黑等颜色一起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他的五官开始扭曲,就像一坛五味陈杂的老醋在迅速发酵。
那一瞬间,小乞丐有一种浓烈的错觉,哥哥快要死了?
但是少年僧人那双空洞白净的双目中,依然闪烁着无比倔强的光彩,就仿佛一块磐石,不可动摇,不可摧毁。
这样的坚定,天地不能撼!
一条大道的轨迹悄然改变,少年僧人体内的丹田中,被一道惊人的剑气开垦着,就像是最好的农夫正在拿着一把最好的锄头开荒。
当然,开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锄头挥舞可不是一下,而是无数下,因此他要承受的痛苦,自然是难以想象的。
这块荒田,就是他的丹田。
符邦似乎看出了什么玄机,眯了眯眼睛,说:“逆大道,偷天换日,想不到羽哥还会这种手法。”
其实,这些话别有深意,但他没有说出来。
伶月当然也没听出来。
在东华大陆,一个人会这些手法,并且施展于人的话,定会被判定为与北溟妖魔为伍的奸佞,群起而杀之。
天蒙蒙亮,益州才真正的醒了过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益州的大军,姬羽的下属。
没有人出声打扰,但很多人都有些愧疚地低下了脑袋。
他们的主帅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然而他们却没能迅速赶来,及时相助。
当然,其实这也并不怪他们,在益州军队疯狂扩充开来的时候,州城内的军队其实已经近乎于无,大军早已经转移到了距离州城较远的郡、县、镇郊区练兵,既不打扰民生,也方便了军营的独立性,性。
并能在复杂的地域里,训练出能够适应不同地形的兵种。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风凉爽。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让那些逐渐发黄的植被,变得金黄欲滴。
益州一片连绵不绝的青山,也染了一层淡金色。
少年僧人的脸上全是汗水,不知是热还是冷,他的那件破旧僧袍,早已经湿了个透,此时如果脱下来一拧,肯定是水泄一地。
小乞丐也很紧张,她就这么呆呆地坐在“蜀水”店门前,紧紧地盯着少年僧人和姬羽,就仿佛一樽雕塑,一动不动,只是有心跳,有呼吸。
终于,到了某一个点,就仿佛水到渠成,万事俱备,东风也至。
最好的农夫收起了那把最好的锄头,荒田变成了一块超一流的良田。
剑气自少年僧人丹田散去,益州上方的灵气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疯狂朝着少年僧人上方汇聚而来,最后如同一股飓风一般,朝着少年僧人体内,疯狂钻了进去。
就好像海纳百川,又如同落叶归根。
这是一个很壮观的景色,但姬羽却神色凝重,就宛如看着一把即将出炉的剑一般。
这是最后的锤炼,如若抗不过去,那么就算宝剑出炉,也是剑毁人亡,如若挨过去,那么便是一把竟是神剑。
起初的疼痛,是万蚁噬心。
现在的疼痛,就像无数把大锤,在你的体内拼命敲击。
那种沉闷的痛,每一次都要让少年僧人几乎昏厥过去,但他都忍了下来,他紧咬着牙齿,牙根已经出血,双手握拳,指甲紧紧嵌在了手心肉里。
有鲜红的血液滴落地面,有晶莹的汗水滴落了地面。
秋风凉爽不,少年僧人不知道,四周都有谁少年僧人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少年僧人还是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此时正在入道,而且到了关键的时刻,如果挨不过去,或者说是放弃,或者说是心神一乱,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不仅自此再无踏上通天大道的可能,就连生命也要失去。
他死了,小乞丐怎么办?重阳姑娘岂不是要变成无依无靠的小可怜?
想到这些,他的心便愈发坚定了起来,那张扭曲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还是那样的明净,一尘不染,越来越坚定的目光,让人想起了一句老话。
人定胜天!
半个时辰过后,天空中的灵气漩涡终于消散,少年僧人无力地坐在了地上,身下是一滩水迹那是他的汗水。
少年僧人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干裂,就好像一个脱水了的人一般,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说什么,去做什么。
但他的脸上,还是布满了欣喜之色。
因为他感受到了,他体内那充盈的灵气,那是天地间的奥妙,也是天地间最美的韵律,在他体内缓缓的流淌着。
渴望了多年的愿望,一直想要奋斗跨入的世界,终于在今天跨了进去,谁能不激动,谁又能不激动?
姬羽看着少年僧人,宛如看着一把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