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饱含深意地眨了眨眼:“祝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走出一段距离后,温饮倏地开口:“那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太好。”
背后说人不好不算礼貌,但温饮仍然忍不住,她同刘书晗眼睛对上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
有一部分人,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养成,身上自带一种见不到摸不着却能感觉到的怪异气息,叫人第一眼见到就感觉很不舒服。
刘书晗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但他是刘教授的儿子,”温饮喃喃自语,“刘教授为人很好,他的儿子……”
“父亲品行高尚,不代表儿子也行止有礼。”祁邀摸摸她脑袋,偏头看了眼刘书晗离开的方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只是些传言。”祁邀避重就轻,“没有证据的事,不太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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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出乎意料,舒伽颜居然半点没有提及温饮和祁邀的事儿,只是埋头找什么资料。
温饮从她身后溜了一圈,无意之间瞄见电脑屏幕上的一张照片,怔住。
“刘书晗?”她提高音量。
舒伽颜转头:“你认识?”
温饮多看了两眼屏幕,将上面的资料浏览一遍,把今晚遇见刘书晗两次事详细给舒伽颜讲了一遍。
“那真是巧,我也碰见了这个人。”舒伽颜冷笑,“逛街的时候偶然撞见他跟我的委托人纠缠不清,我问了委托人,她神色非常不对,我怀疑,这起性侵没有那么简单。”
温饮沉默了一下,说:“刘书晗是我以前一位关系很不错的老师的儿子。”
舒伽颜抱着胳膊,满脸讥讽:“果然,人渣都是会遗传的。”
“什么?”温饮错愕。
舒伽颜翻了翻网页,指给她看:“钱新国,y大教授,就是被告人,他的学生告他性侵。”
她又往下翻了一页:“刘书晗,y大在任最年轻教授之一,今天我撞见他跟我的委托人关系不一般,我看了看,刘书晗私下和钱新国有过一些来往。”
最后,她放大另一张图片,强调:“刘问厚,刘书晗父亲,y大老教授,德高望重,颇为受人尊重,据说人品不错。”
说到这,她呵呵了一声,嘲讽之意满溢而出:“就是这位德高望重颇受敬重的老教授,在法庭上,替钱新国那个qín_shòu作证,证明我的委托人受到侵害的那段时间,钱新国和他在一起研讨教学!”
温饮深深蹙眉,她紧紧盯住屏幕上刘问厚一脸严肃的照片。
“有哪儿不对劲。”
刘问厚不像那种无缘无故做假证的人。
温饮拉开舒伽颜,把电脑上的资料从头翻到尾,一字一句地研究。
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舒伽颜抱着胳膊原地跳脚,咒骂那些qín_shòu早晚会遭到报应。
温饮坐了会儿,突然起身去拿手机,她点开祁邀的聊天框。
那头沉默了两分钟,祁邀直接给她拨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他沉声问,“你在哪儿?”
“在家。”她看了眼舒伽颜,后者还在认真研究资料,小声说,“我朋友接的那起性侵官司,好像和刘书晗有点关系。”
祁邀顿了顿,说:“之前去y大开讲座那天,我偶然碰见刘书晗带着一名女学生往偏僻的地方去。”
温饮心里一惊,隐隐察觉到似乎找到哪里不对劲了。
“之后我找了个借口走过去把那学生带走了。”
原来如此。
温饮结束通话。
事情终于搞明白了。
第二天,舒伽颜和她的一位记者朋友换了个方向调查,终于把刘书晗的底子给挖了出来。
这起性侵案,第一性侵者,其实是刘书晗,而钱新国,只是由于刘书晗对于女学生的厌倦才转头就将女学生扔给钱新国而已。
至于刘问厚,他也只是为了掩护儿子的声誉,才不得不出庭做假证。
一切水落石出,现在就只剩下决定性的证据了,比如说,怎么样才能劝说刘问厚承认自己做的假证。
温饮听完舒伽颜的叙述,决定等会儿就去拜访一下刘问厚教授,正准备挂了电话,舒伽颜突然提高音量叫了一声。
温饮以为自己听错了,讷讷让她再说一遍。
舒伽颜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你男朋友,s大那位最年轻的知名化学教授,祁邀,他!被!网!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