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动用了松香,自然瞒不过涵彻,那夜他坐在我床头久久不肯入睡:
“玉妍,是不是朕害了你?若你当初嫁进王府,没有进宫,也不会如今天这般凶险,是不是朕太无能?”
“皇上,是有些人太自以为是,得寸进尺,不是陛下的错,陛下不能用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陛下,臣妾也很内疚,自臣妾入宫以来,一直都是皇上费心费神的保护臣妾,臣妾一丝都不能为陛下分忧......”
“玉妍,别说了,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说得对,我们不能用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看来宫中的太医也该换一换了,否则他们不知道谁才是现在的主子”
“听闻张太医是太上皇钦点为院判大人的,我们…不好直接动吧?”
“有些老臣就是仗着以前的功劳蒙骗于我,他们当我是三岁小儿可以任人摆布么?如今竟插手到朕的后宫来了,是不能忍。前朝已经罢免了一批老臣,那些个言官天天没事干,说朕忘恩负义不念旧情,哼”
“皇上,那些个被罢免的老臣不是都证据确凿么?”
“又有人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上,您也不能任由这些言官这样胡说下去,这对皇上的名声不利呀”
“朕也知道,可自古言官不可杀呀”
“皇上何不扩充言官队伍?”
“几个言官已经快要了朕的命还多来几个?”
“皇上,言官自有言官治!言官内部得有您的人,还要占言官的多数,控制舆论导向,如此一来,什么事都会朝着您预期的方向发展,百姓们大多淳朴,言官之中若有辩证,那么这件事最多成为众人私下争辩的话题却不会引起大的骚动。”
涵彻思索片刻:
“玉妍,你的好多想法简洁又奏效,朕有时甚至觉得你在政治上的天赋已经超越了朕,这让朕百思不得其解,你明明连京城都没有出去过,书看的也不多,怎么就能比我的谋士还洞察世事?”
“臣妾这是天生的呗,皇上,已经很晚了,我们休息吧,臣妾又觉得冷了”
“哦~~”
果然这事最容易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我自然不能说,这些东西我们那个时代连小孩子都懂,舆论导向很重要,引领着大多数人的情绪方向,有时候,舆论甚至是可以杀人的。
我灵机一动,那么宫中也一样。
“大皇子又发风寒了,贤妃娘娘这几天又在拿咱们下人出气,我昨天只不过打来的温水稍微低了一点就被罚了两个耳光”
“是啊,大皇子平时都好好的,一到贤妃娘娘身边便不是磕了就是碰了,听说上次磕到了眼角,差点失明”
“听说在王府中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皇上还是王爷,经常在外,每每接到贤妃的信总说大皇子病了……”
几天的时间宫中的宫女全部都在讨论这件事,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
“你说是不是贤妃和大皇子命里相克啊!怎么一到贤妃身边大皇子就身体不舒服?”
“我看八成是这样,我小时候,娘家哥哥一靠近母亲便生病,后来请大师算了一卦,给我哥哥找个低贱的养母便好了。”
“对,身份越是低贱越好,这样孩子才好养活。”
“也不知有没有谁提点一下贤妃,大皇子的命可是极金贵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是呀”
......
本来秋冬季节孩子爱感冒也什么,但这样的言论一出,再加上大皇子的病迟迟不好,便连西太后也惊动了。
那一日,太后请了宫中上下嫔妃来到西宫:
“大皇子的病迟迟不好,恐怕另有原因,你这个做母亲的心里也该有数吧。”
贤妃的脸上此时青白交加,这些闲言碎语她早有耳闻,暗自责怪自己以前不应该总是拿大皇子的病邀宠,慌忙跪下:
“母后,这些个谣传实在可恨,臣妾心疼大皇子便稍微对宫人苛待了些,她们就到处乱嚼舌根,这些人企图离间我们母子,实在其心可诛。”
“你别激动,我们就事论事,传闻当年在王府时,羽承便经常生病可有此事?”
“这……”
贤妃急的额上都要渗出汗珠,她此时已经察觉到,此事已经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想起在府中时贤妃便用大皇子做借口经常请了皇上去,导致自己一直没有身孕,再者,大皇子的存在势必会挡了二皇子的道,皇后此时也算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母后,大皇子自出生便养在贤妃身边,也是臣妾没有尽到嫡母的责任,当年无论皇上在府中时,还是出去治水之时,大皇子总是经常生病,此事皇上也极其清楚,臣妾当年还提醒贤妃,不要把大皇子生病的事写信告知皇上,免得皇上身在外地,还要担忧府内。如今想来,臣妾亦有失职,愿领惩罚。”
说完便跪下了,这段话,该说的都说明白了,还自揽责罚,显然是不放过贤妃了,贤妃听完这段话,额上汗珠已经顺着脸颊流下,她虽然愤怒,但无奈皇后说的都是事实,无可辩驳。
“太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请太后娘娘恕罪!”
贤妃急忙磕头认罪。若揽了责罚便可以不提大皇子的事,那么还有胜算。
“皇后先起来吧,这事哀家再仔细想想”
“谢母后,母后,臣妾听闻此事也不是没有破解的法子,民间小儿难养便会起个低贱的小名然后找个贱籍的养母便可破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