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季没理她,手指在笛孔间纷飞,眉间露出来一丝哀愁,她的脑海中,是无数冤魂挣扎哀嚎的场景,但是她的笛声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安心和宁静。
放在地上的那个镜面忽然闪了闪,一只纤细苍白的手从里面慢慢伸了出来,但是却好像抓不到可以着力的地方,握了握后,又慢慢陷了回去。
嬴季的笛声突然一阵悠扬高调,她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镜子上慢慢泛出来鲜血,幽幽地布满了整个镜面。
又有东西慢慢的冒了出来,不是那只手,而是一个头顶,上面能够看到血迹,一个身影渐渐地出来,最后完全立在了镜子上,但是没有地方能够看到她的影子。
嬴季的笛声突然停了下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珠内隐隐有金光闪现。
黑无常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短刀划开攻击过来的头发,唤了一声:“知木!”
知木没有应声,但是大眼睛中却漫上来一层血色,蹬着黑无常的胳膊,突然绕了敖桂英一圈。
下一瞬,原本凶猛地想要奔向嬴季的身子就突然停了下来,停在原地不断的挣扎起来,脖子处又是一圈红绳。
“同样的东西,你觉得能够困住我第二次?”敖桂英大笑道。
嬴季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这和她之前见到的已经是是不一样的了,现在她面前的已经不只是一个曾被最心爱的人背叛的女子了,只是一个只懂得杀戮和破坏的女魔头罢了。
她在乎的不是自己的做了什么事情,也不是她的感情有多么的绝对,更不是她有多爱那个男人,有多恨那些不忠贞的男人。
她想要的是战胜嬴季他们,然后更加嚣张的去发泄自己的愤怒和yù_wàng罢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啊?”站在镜子上的那个女子突然带着哭腔出声。
敖桂英愣了一下,然后咬着牙说道:“为了让你知道,男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恶,为了让你报仇啊!”
“我不需要那些!”女子吼出声来,冲敖桂英喊道:“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了,我已经跟这个世界没有关系了,这就够了行吗?”
“你自杀,难道不就是为了让那个男人后悔吗?”敖桂英问道。
“后悔?”女子甩了甩头,有眼泪流了下来,颤抖着说道:“我现在只是后悔自己放弃自己的生命而已!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为了让那个男人得到惩罚!”敖桂英大声呵斥道。
“敖桂英,放弃吧。”嬴季从女子的身后走出来说道:“是你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什么?”敖桂英突然大笑着问道;“我错了哪里?”
“你错在迷失自我,错在负债太多,错在停留在世间,错在,害他人性命。”嬴季说完的时候,黑无常已经把自己的短剑扔到了她的手里,自己则是提出来腰间的铁链。
“你觉得,多出来这个女人,你们就能擒住我?”敖桂英冷冷地笑了笑,就看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一个?”黑无常扔着铁链笑道:“大姐,你莫不是被封印太久,眼神也不好了吗?”
大姐?嬴季的眉毛跳了跳,算一下的话,黑无常比敖桂英还要老个好几百年吧?但是她也就当习惯了黑无常这样,更贴近现代某一类男人特性的行为作风。
只是将短剑横在身侧,重新把目光投到敖桂英的身上,还有,敖桂英身后慢慢出现的一个又一个身影。
黑无常轻轻扯了一下手里的铁链,突然无数层铁链就从地上冒了出来,那是黑无常一开始就布置的,就算活了千年,她在打架的时候,终究比不上黑无常的战斗能力。
如果不是无常不能够毁掉一个人类死后应该赴往地府的人的灵魂,大概黑无常一个人也能够解决掉敖桂英,嬴季不是纯粹的鬼,大概还能算上半个无常,当然更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鬼有两种,一种是人死之后的魂灵,像是敖桂英,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她依然和另一种有着不同。
另一种,同样是人死后才能有的,但是那通常属于在某种情况下出现的,并通过自己的手段收取别人的灵魂的。
比如妇婴鬼,在生产的时候死亡,会寻找其他的孕妇,让她们流产,从而增长自己力量,有传闻到一定时候的时候,更够让她们的孩子复活,但是这么多年,还没有成功过的人罢了。
后一种需要除灭或者封印,但是前一种,在带不去地府的时候,只有通过其它的办法才能够封印或者绞杀。
比如,嬴季现在做的,叫做百鬼噬,听上去恐怖,顾名思义,由百鬼将身体吞噬。
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这么恐怖,百鬼是地府内修行历劫或者打下手的小鬼,噬也并不是吞噬,只能算是一种,净化的方式罢了,至于比“吞噬”强在哪里,大概是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痛苦吧。
嬴季的笛声并不只是为了打破敖桂英给那个女子的束缚而出现的。
无数个身影扑到敖桂英的身上,配合着黑无常的铁链,只能听到敖桂英不甘地尖叫声,还有一阵阵不知道从哪里响起来的笛声。
天台上渐渐漫上一层星星点点光芒,散尽的时候,黑无常也已经把铁链绑到了一边的女鬼的身上。
“你有多久没有过这一招了?”黑无常歪着头回忆道。
嬴季收齐竹笛,又将短剑插回到剑鞘内说道:“嗯……大概,几个月?”
黑无常白了她一眼后说道:“你的记忆力也不比我好上多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