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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她看见长大了些的自己临窗念书,满纸写的都是“君子于役,不知其期”。待听闻君侯归来,她激动得爬上树稍伸长了脖子往外看,一见面就飞扑进君侯怀里。
“长生。”
君侯掩下满面劳顿,笑问:“什么?”
“长生。”她重复道,“寓意长长久久,一生平安。”
“……难道是?”
“嗯。我给你取的名字。”
她忍不住眼圈有些发红:“你去关外这两年,我日日不曾安睡过。”
君侯不由紧了紧手臂,蹩脚地安慰她。
“傻孩子,我可是天阙无人能及的第九阙,谁能伤得了我。”
见她听了依旧不怎么高兴,君侯压低声音又道。
“当然,我也是阿桃的长生。”
呵。阿桃的长生。
***
长生是在一个并不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听见门外那一如既往嚣张跋扈的斥骂声。
“治不好就给本王滚!”
剧痛刚过,她全身没有一处能提得上来力气。缓了半天神才察觉脸上有些异样,忙抖着手指摸了下耳后的接缝线。
人.皮.面.具不见了。
来不及骂娘,长生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响,携着几丝屋外的微风,沈未卿大步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瞧见长生醒了,却不着急开口说什么,在床榻边坐下来,狭长眉目看不出是什么情感直盯着长生的脸。
“你这病多久了。”他突然问。
长生有些讶异,按照他的变态体质,上来最起码先要过一遍十大酷刑才解气。他张嘴就问长生的病情,反倒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别白费力气了,治不好的。我这怪病除了穿心剧痛,还会逐渐失忆,变瞎,然后变聋。”长生若无其事的神色仿佛在讨论与她毫不相干的事,“失去五感之后,身体各部分会接连衰竭,直到死去。”
沈未卿没说话,视线像是蒙着一层浓雾让人看不透。长生扯开嘴角干笑几声,苍白的脸上满是戏谑。
“我瞎编的,莫非王爷信了?”
沈未卿冷哼一声,见长生一副快死的模样,也不跟她计较了。他不知从袖口里翻出个什么东西,随手扔到长生怀里。
“本王去函幽冥宫,才得知这世上真的有活人难辨的易容术。你勾.引本王时为何不用?”
“你痴迷桃息夫人天下皆知,我又与她相像,何必要易容。”
长生瞥了眼那张面皮,任它扔在那里也懒得动弹。
“你既已知道梁绾月是我假扮,打算捉我去晋帝那里领赏?我劝你还是别想了,晋帝爱我爱得那叫一个无可救药,只怕……”
“没了那张脸你什么都不是,真以为晋帝会在乎你?不过不用担心,落在本王手里,就一定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沈未卿对长生的话嗤之以鼻,随后一手越过床沿拉起长长的锁链,提醒长生去看。
这厮当真丧心病狂,长生脚上的镣铐沉重坚固,锁链另一端深嵌在墙里。他又是笑,明显带着他独有的妖佻。
“这玲珑阁你曾经住过,想来也不算陌生。日后便是你不想,也得继续做本王的桃息了。”
顿了顿,他含义不明地反问长生
“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忘川的红牌任务,到底受谁委托?”
长生愣了下,装傻道。
“酬劳高成那样,非富即贵吧。”
沈未卿:“自然。因为雇主就是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