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这样低调的来见薛怀义,其实也不是故意做作。如今薛怀义的身份敏感,许多人都想来巴结讨好一番,但又有所忌讳会触及太后的。因此刘冕也有意不作声张,免得传到太后耳目之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少顷过后。那小和尚快步跑来低声对刘冕道:“请刘将军随贫僧去毗卢殿禅仗院奉茶!”
“多谢,请!”
白马寺挺大。毗卢殿在最北面的僻静之地。刘冕跟着小和尚在寺中走了许多方才到了这里。走进一进禅院院落,便见薛怀义站在一间禅房门口呵呵直笑:“刘将军远来,贫僧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旁人自觉地退下,刘冕呵呵直笑地迎上去:“薛大师,你可真是会享受。这毗卢殿禅仗院地处优雅环境幽僻。实在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呀!”“见笑见笑,请!”
薛怀义颇为热情地将刘冕请进了自己所住的禅房。刘冕入内一看,这里面还真是别有千秋。本该是简单朴素的禅房,里面却是装点得华丽异常。地下锦毯壁上名画,宫闱绦疏锦被花榻,头顶的琉璃灯盏也非寻常可见。室中四处可见奇珍异宝玉石古玩。一阵流光溢彩。
哪里还是和尚住的禅房,分明就是暴富之人的藏宝阁嘛!
刘冕有点恶作剧的在想:难不成武则天来了白马寺,就和薛怀义睡在这间房里?嘿!
薛怀义请刘冕坐下。先取来一壶好酒大咧咧地道:“来,宫中佳酿,你绝对没有喝过!这还是当年高宗皇帝令人藏下的,绝对珍品!”
那酒倒进琥珀玉杯中。泛起一阵浅蓝色的幽光,分外浓香。二人举杯小酌一口。果然清冽香甜无以言状,世间难得一见的好酒。
薛怀义异常满足的啧啧道:“小可住在这等清苦之地,也没别的想头了。唯有吃好喝好睡好,否则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薛兄自然是会享受。”刘冕拿出那只玉马随手把玩了几下,“本来想送你件玩艺。跟你房中地珍宝一比起来,它实在太寒碜了。还是砸了的好。”
“别!”薛怀义急忙一伸手将玉马抢了过来抱在怀里,呵呵笑道,“兄弟送的东西。那就是一双草鞋也价值万金。更不用说是此等难得一见地玉马了。谢啦!”
刘冕暗笑,薛怀义这人混迹于商旅这么多年。一双嘴皮子端的厉害,会说话。
“兄弟今日来访,小可真是幸甚。”薛怀义在这里难得遇到一个能说话的人,颇有几分欢喜,“来,今日就让小可做东,兄弟定要不醉不归。我都说过多次了要你来寺中玩玩,陪小可这可怜人说说话解解闷。哎呀,你今日终于是来了。”
刘冕呵呵直笑也不推脱,和薛怀义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绝世佳酿。像此等难得现世地佳酿,随便一杯的价值恐怕都能让普通地一户人家过一年。薛怀义的小日子端的过得奢侈。
酒喝到一半,刘冕言道:“薛兄。小弟今日前来可不只是为了讨你的酒喝。”
“兄弟有何要事?”薛怀义也认真道,“咱们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我也不喜欢那等繁文缛节。有话直说最好。”
冕展颜一笑,“我是来考一考你,《正则兵法》学得如何了?”
“呃?”薛怀义当真始料不及,愣了一愣神哈哈大笑道:“惭愧惭愧!自从兄弟赐我宝卷之后,一直忙于编修佛经,居然一直还没来得及拜读!哎呀,真是太对不住兄弟的一番美意了!”
“哈哈!我就知道!”刘冕大笑起来,“你这**,还会当真静下心来吗?”
薛怀义也是聪明人,眼睛一转便道:“兄弟今日何故突然提起此事?”
刘冕故作神秘:“我是替薛兄担心哪……”
“有何担心?”薛怀义倒有点紧张了。
刘冕继续神秘微笑:“万一你哪天就真的当上了大将军,对军事一窍不通。恐怕不好。”
“哦?”薛怀义面露惊喜,低声道,“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啊!”刘冕再傻也不会出卖黑齿常之,一脸愕然的道,“我都好些日子没上朝了,全然不知朝上生了何事。薛兄,莫非你已经知晓某些事情?”
“呃……不知,小可不知!”薛怀义尴尬的摆了摆手。呵呵笑道,“不过兄弟提醒得极是。小可是该好好拜读一下兵书了。还有,纸上谈兵终非益事。小可还要向兄弟多多讨教军旅之事,望兄弟不要推辞!”
“这还用说吗?”刘冕笑道,“小弟当然不会有任何推辞。如今朝廷正当用人之际,多一个可用之将才,也是大唐地福分。不是吗?”
“那是那是!”薛怀义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顿时喜笑颜开举杯来敬刘冕,“那小可就先谢过刘兄弟了请!”
刘冕已然断定了一件事情:武则天肯定给薛怀义交过底了,让他就任左卫大将军。
这件事情,看来已是板上钉钉,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很荒谬。但是……它就是事实!既然无法改变,就不如坦然接受。如果薛怀义当真当上了左卫大将军,那他手中就真有实权了。会成为左右洛阳时局地大人物。武则天让他接手洛阳的军务,是否在暗示她自己已经有点心急,想登基称帝了?
刘冕不动声色继续和薛怀义推杯换盏。薛怀义地心情看似很不错,酒量也很大。一杯接一杯的喝,全无顾忌。桌上也陆续呈上诸多酒菜。全是精致的肉食,哪里像是寺院里该有的东西。
酒过几巡,薛怀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