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代价,顺王的左手臂被砍了一道,可是太子回过头来,连一句谢谢也没有对顺王说。
随行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着头,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顺王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事,他骑着马走在太子殿下的马车后面,视线一直落在皇城外的人群处。
没有看见池府的那个小马车呢。
顺王眼睛里泛着点点寒光,却又藏着笑意——怎么,害怕我问问题,连见我一面都不敢了吗?还说要等我呢,真是一个小骗子。
顺王打马向前,不再看着人群,径直向皇城内走去。
池悦实际上是来了的,就坐在城门边上那个茶肆的二楼,但是她怂,不敢下去见寒渊。
不敢的原因,就是顺王心里想的那样,至于借口……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比较合理的借口。
不过顺王这一个月来不见,尽管一路奔波,还是和往常一样神仙风姿,反观自己,因为整天好吃好喝的养着,还胖了两三斤。
唉……苦闷。
池悦看着顺王的背影,心里想道:不知道那个皇帝,会给顺王什么样的嘉奖呢?
可是也无妨,无论皇上嘉奖还是不嘉奖,对于顺王来说,都是有利的局面。
说是这样说,等到池瀚海下朝回来,池悦听说圣上就只赏了顺王一些白银,还是为圣上这出乎意料的抠门给震惊了。
相比与顺王,太子殿下不但得到了圣上当朝的老泪纵横x1,还得到了表扬和嘉奖x100。
当人臣子的哪个不是人精,真正出力的是谁他们会看不出来?
当年那个逼死自己亲哥哥的秦王寒元驹,如今的敬安帝,年老了之后也真是脑子不清楚,再也没有了年轻时候那样的杀伐果断,如同深宫妇人一般,只会拘泥与围墙之内勾心斗角。
池悦叹了一口气,心说真是没意思,转身回房间洗澡准备睡觉了。
侍郎家的姑娘没有长五米,宽五米的专用浴室,只有屏风后面的小浴桶。
池悦洗完澡出来,身上还穿着中衣,刚把黑色长发擦干净,出来之后行至闺房桌案前,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无比惊讶。
那桌子上多了一坛酒,封的好好的,端正的放在桌案正中。
可是这里原来,什么都没有放啊。
池悦发了一会儿呆,视线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然后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轻声的喊道:“殿下?是你吗殿下?”
喊了两句无人应答,池悦还以为顺王走了,没想到要关上窗户的时候,窗边突然落下了一个人影。
穿着一袭白衫,墨发向后束起,芝兰玉树的某人,不是顺王殿下还能是谁?
池悦没想到顺王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能做出来夜探女子闺阁的事,她和顺王对视半晌,方才开口道:“外面冷,殿下进来吗?”
顺王摇了摇头,说道:“你刚沐浴完,我不便进去。”
两人就这么隔着窗户说话。
“殿下,那酒是你送给我的吗?”
“是,梦里醉,只有彭泽才有,我路过彭泽,就给你带回来了。”
池悦听完,回到房间里搬来了一张小桌子放在窗户边,又拿了两个小杯子,给两杯都倒上,然后递给顺王。
一人倚在窗边,一人趴在窗槛上,就这样对饮了一阵,谁也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池悦说道:“殿下可是想问我什么问题?”
顺王开口道:“来之前是想问的,可是现在又不想问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顺王回头看着她,柔声说道:“你会是我的妻子,这点不会改变,所以,你身上有再多的秘密那又怎么样呢?”
听见这话,池悦笑:“殿下只需知道,我为殿下而来,我不会害你,这便够了。”
顺王回头看她,眼带笑意,两人举杯相撞,一饮而尽。
喝了一会儿酒,池悦有些醉了,她看着顺王,脱口而出道:“顺王怎么会来?夜探女子闺阁,可不像是君子所为啊。”
顺王笑了一下,略微有些害羞的样子:“礼物本来是第二天送给你的,可是我睡不着,太过无聊,便过来了。”
“啊,原来我只是顺王无聊时候的下酒小菜?”池悦似真似假的抱怨道。
没想到顺王却笑了一下,说道:“你若是下酒菜,那我便是酒。”
池悦没想到他还有这一说,于是愣了一下:“那你苦不苦?”
顺王转头回来看她,眼睛里盛着温柔的月光,他说道:“我苦不苦,你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