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我猛地打了个冷颤,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蔓延至全身。
只是来取个东西而已,怎么还能碰上鬼打墙呢?
虽然我小时候也‘有幸’经历过那么一次,但没多久我就出来了,因为一般情况下鬼打墙只是小鬼用来捉弄人的,不会造成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但眼下的这种情形,直觉告诉我绝不会只是鬼打墙那么简单……
不过随即我就又想到了个问题,梁琛他一个鬼,怎么也会碰上鬼打墙这种情况?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
梁琛欲哭无泪的搓了搓脑门,龇着牙道:“我也想知道这他喵的是怎么个情况啊,好好的怎么还能碰上鬼打墙呢?”
我踢了他屁股一脚,催促道:“赶紧脱裤子,童子尿能破这个。”
梁琛被我踢了很不爽,扭头就冲我龇牙咧嘴的喊道:“你丫找死啊,信不信给你下个降头弄死你啊。”
我嘁了一声道:“你那降头是用来救人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见他马上又要暴怒,我赶紧腆着笑脸道:“行了行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鬼打墙给破了吧,要不然再转悠一会儿,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那……那你先把头转过去。”梁琛两脸憋得通红,鼓着腮帮道。
我抱怨了几句事多,不过为了脱困也只能乖乖把头扭到一边。
“哗啦啦啦”
“好了。”梁琛气鼓鼓的嘟囔道。
我转回身子,刚想说话就见眼前的事物像是被蒸汽遮住了一样,以一种想象不到的程度扭曲着。
还没等我惊呼出声,周围的房屋、树木,突然就跟碎掉的镜子一样,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碎成了一片片的。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些碎片竟然没有掉落,反而慢慢的虚化,直至消散成烟。
刚才的景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的土路,土路两边则是零零落落的破败平房,没有一丝人烟。
“这是……”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梁琛,只见他仿佛雕塑一般,满脸震惊的望向前方,最后身子竟然因为激动似筛糠一样猛烈的抖动起来。
我担心他出什么问题,疾步走到他跟前,用力的在他眼前拍了两下手掌。
“啊!”
梁琛浑身大怔,就像做了噩梦猛然惊醒一样,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我关切道。
梁琛闭上眼吞了口唾沫,不断的拍打着胸脯道:“没……没事,这里的景象,变成我小时候生活的样子了。”
他这一句话,把我着实惊了一下,我下意识的环顾起了四周,发现还真跟他说的一样。
虽然很多房屋、树木不同于我刚到这里看到的那样,但是总的山势以及其他东西倒是没有发生太大改变。
“走吧,我想起回家的路了。”梁琛深呼吸了几下,脸上的稚嫩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凝重的表情。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静静的跟在他后面,药杵已然紧紧握在了手里。
莫名其妙的碰上鬼打墙,然后周身景象又变成几十年前的样子,如此诡异的事,还是小心为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或者说根本就是我想错了,走了大概十多分钟,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就在我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梁琛却突然止住了身形,我一个不留神,险些撞了上去。
“怎么了?”我问。
梁琛抬手指了指斜前方,语气平静的道:“那就是我家。”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面前一间破败的平房,窗户上连一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而且有一半还是用麻纸糊的。
平房没有院子,屋门正冲着我们所在的土路,而在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边写着——建民白事铺。
“走吧,进去吧。”我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抬脚就准备推门进去。
“等一下。”梁琛一把拉住了我,力气大的差点把我拽倒。
我满心狐疑的扭头看着他,刚想开口问话,就见他冲着平房那边扬了扬下巴,压低了声音道:“里边有人,我闻到了。”
有人?!
我浑身神经立马绷紧,弓起腰来冲着平房方向警惕的看去,手中的药杵随时准备砸向不知名的危险。
我就这么保持这个动作僵了大概有十几秒,平房内却没有传来一丝动静。
“我说……你确定这屋里有人么?”我斜着眼看向梁琛,但是注意力全部还在面前的平房内。
梁琛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嗅觉了,当下抽动了两下鼻子嘟囔道:“难道是我闻错了?”
“诶呦!”
梁琛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呼。
我脖子上的青筋一绷,本能性的就冲到了屋门前。梁琛速度也不慢,紧跟着我跑过来,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就在他踹门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有些恍惚,刚才屋子里传出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谁在那!”
梁琛平日里看起来憨态可掬的,可是真发起怒来,我都不禁有些肝颤。
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到狰狞的五官,我背后不自觉的就是一凉,连忙转移目光,顺着他面朝的方向朝屋子里看去。
一个比风雅院的朱六小不了几圈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俩,蹲在墙角肩膀一耸一耸的不知在干什么,就连梁琛刚才大声呼喊,对方都跟没听见似的。
正当我俩大眼瞪小眼两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