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中国人而言,一年中关于过年最重要的日子有三天:圣诞,跨年夜和春节大年初一,其中气氛最为浓厚的是春节,最为质朴文静的是圣诞。虽然是一个大节日,街上也遍布着红白组合着的各类装饰,全城却在冷风中默默地庆祝,与春节人民跑出来对着一路放鞭炮的庆祝车欢呼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有趣的是,似乎相比春节圣诞似乎更加令人感到温馨,在这个时候,相爱的恋人会相互表白,冲破阻挡着两人成为伴侣的最后一层阻碍,小孩则是头顶圣诞帽,脚穿圣诞袜,纵使在科技的年代也对圣诞老人秉持着幻想。
这是个浪漫无比的节日,传说西方耶稣就诞生于今日,在人间播撒爱与希望。
圣诞的前一晚是平安夜,也就是今天,12月24日的晚上。
在凤榄边区的一个小郊区里,风呼呼地吹着,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这个别墅已经头顶了万千的积雪。院子有一颗枇杷树,看起来最近被人静心打理过,难看突兀的枝条被无情地剪短落到地上作了肥料,精致的草地也被雪层覆盖。
屋子的主人似乎并不喜欢出门,从厚木门延伸到公路的小石子径同样是被雪占据,如果有过去住在这的人看到,却还是会指出过去这是一条阔道,足以让一辆半汽车驶过。
仔细看,别墅的架构虽是没变,装修的颜色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并且似乎是为了契合圣诞节,它通身被漆成了红白相间,宛若一位套着宽大圣诞服的圣诞老人。奇怪的是,这个阔袍落坐的房屋理应相当引人注目,此时却孤冷地开着灯,配合门前传统的油灯,看起来反而凄清无比。
小径延伸出的大公路上的雪被清扫干净了,尽管已经有十年了,但南方人对雪的热情依旧,扫雪也比北方人来得积极主动,或许是想要把过去欠缺的与雪的互动补回来吧。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一个穿戴整齐而温暖的男人彬彬有礼地从车上下来,整了整衣服,感叹到:“没想到广东也有雪看呢,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江镇海从驾驶位下来,他已经设定好了程序,汽车待会可以自动地按照停车系统给出的路径开到停车场停好,直到重新被他们唤醒才会出来。
“希望这偏僻小地的停车场有被扫干净吧,我可不希望车往雪地里跑。”江镇海打开车盖略微检查了一下,缺认没有问题后才合上,拍拍车盖,“如果等下下雪了还要启动自热系统,冷凝剂或许会不够。”
“打开再加点吧。”男人点了根烟不慌不忙地吸起来,“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有预感一时半会还离不开这里。而且你看天也不早了,等会估计平安夜就在这过了,来,我帮你抬。”
两人三下五除二便加好了冷凝剂,男子拍拍手,呼出一口气,招呼道:“走吧。”
“您确定他们会在这里?”
“这我可不敢确定,我能确定的是他估计要让我们找到他了。”男子用绿玛瑙样的眼睛瞥了一眼别墅,宛若一只调皮的猫,“哦看来我们不用猜了,看谁在走过来?”
从屋后的院子里面绕出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江镇海认出那是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江伐山,后者正不慌不忙地朝他们走过来。
“凡呐先生,哥哥。”江伐山礼貌地鞠了个躬,“我来迎接你们的。”
“这么说宋长义就在里面?”
“在的,宋长义先生泡好茶等着你们的到来呢。”
凡呐笑了笑,似乎在说果然不出我意料,大步踏着雪,携着寒风推开了门。
屋子里面很暖,对开门对着的是宽敞的客厅,客厅中则排着十几张座椅,配套的还有连接着电线的头盔和手套,看起来就像是市面上销售的全体感套装。
原本在客厅中间的茶几和沙发被搬到了一旁,但依旧是占着不小地方,宋长义就坐在一张沙发上,不急不缓地品茶。
宋长义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头发散乱地铺些手有得一拼,后脑勺上还简单地扎了个小辫,披着军绿色的大衣和棉裤,粗糙的手不时摩挲着杯沿。他看起来平淡无奇,甚至有些土里土气,加上不修边幅的胡茬,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是个活在百来年前的小角色。
可就是这个人,凭借着无与伦比的博弈能力,将创组织一手拉扯大,称号“游吟诗人”,也有人称他为“无声的杀手”。
“坐。”他抬头看了一眼凡呐,招呼道。若是把两人作为对比,不可不谓天差地别,似乎相对于凡呐光环四射的气质宋长义擅长的是内敛,具体表现就是朴实无华。
不待凡呐说上什么话,宋长义就把茶冲出来推到了他面前,然后又顺手拿了一块软糕,往后摊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沙发沿,翘起二郎腿。
而对于此情此景,凡呐想来也是熟悉无比,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笑着摇摇头,心说也不知什么时候两兄弟也失去了踪迹,估计又是宋长义有什么安排吧。他端起茶,不急不缓地品了起来,也不着急,时而还左顾右盼查看房子内部的装饰,发现又是浓浓的圣诞风。
“你是想做什么?圣诞老人吗?”
“不不不,我不发礼物。”宋长义摆摆手,咬一口软糕,一边嚼一边说,“送礼物是别人的事,我要扮演的是拉橇的麋鹿。你看,麋鹿多帅气,圣诞老人肥肥胖胖的,我对他没什么兴趣。”
“那圣诞老人呢?我可不信是我,你那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