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你怎么了?”走在前面的林樱忽然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左林。
“没什么……”左林有些失神,看起来心不在焉,这个状态看得林樱心中有些担心,但知道他暂时也不想说什么,便也不好问下去。
其实从开始出发,他这个状态应该就差不多就开始了,当时抓起他的手的时候感觉湿漉漉的她便有些好奇,可看着他怅然若失的表情却又不好问,最后只能把好奇和担心全部放在心底。
“我没事的,只是想起一些事情。”左林突然说道,林樱惊讶地回头,却是有些诧异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细心地为他人着想——他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担心。
但是你不说出来,只是一句没事了让人很担心啊。林樱心中这么想,但言语却不止应该怎么表达,扭过头看见云沐河和李秋慎越走越远,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真的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左林摸摸他的头,拉起林樱的手跟她边走边聊,“你有过什么后知后觉的经历吗?就是经历事情的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但后来回想起来自己的行为便越想越后悔。”
林樱想想,摇摇头,好像自己过去的确没有什么难以释怀的事情,如果说非要有的话,或许最近的一些事情算是吧。随着时间流逝,她愈发地觉得时间不够用,无论是工作还是什么,似乎她的生活被很多东西所填满,但你回过头却发现其实原来并没有做过什么,浑浑噩噩就过去了。
“我有很多。”
左林转过头来对他笑笑,但她发现他的眼神却遍布着哀伤,但细细琢磨却又不是哀伤,是遗憾却也不像,认真算来应该是一种难以摆脱的无力感。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眼前的人从谈吐到行为都洋溢着自信,但眼神中闪烁着的是那种无以改变的绝望与无力,两种矛盾的情绪就这样结合在一个人身上,无论是从逻辑还是情感,其实想要理解都着实困难。
然而,它却还是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林樱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完全等同于人的智能难以实现,因为人的情绪变量相当复杂,任何时候都是难以说通的,或许智能可以在内存中完全地模拟出一个有十八年经历的成年人,但却是永远无法真正领悟个中含义——这么看来,人只是生物化的智能吧?
“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当初的自己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总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把事情做得都很好,做得都很完美。现在再回想起自己过去做的事情,只觉得傻乎乎的,明明都有更好的选择,但我却看不到。”
林樱张嘴想安慰他一下,但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其实谁又是聪明人?谁又真的是傻子?大家不过是在相应的年龄阶段,做着自己那个阶段会做的事情罢了。就像自己小时候有抑郁症,每个日子过着都像是煎熬,但长大后在回去看看原来黑暗的自己其实何不是幼稚?
但是黑暗是存在的,尽管它幼稚,但是它就是实打实存在,不是任何人臆想出来的,就像左林自己所说的过去,无论怎么解释,遗憾都是在那的,都是确定了的事实。
“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至少我现在能看得清楚,那也确实不错,至少过去的我身陷着的迷雾已经散开,我能看得更清楚。能明白自己有错过些什么,好歹也是一种解脱或者说不再错过,不是吗?”
林樱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但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这么悲伤。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了机会去重新确定一些事情,倒也不错,或许过着过着,就不是遗憾了呢,你说是吧?”左林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但似乎又是在想要面对或者是逃避什么。
又或者他是想改边什么?在这里?
如果他的遗憾是在这里,难道他过去来过这里?林樱忽然觉得面前的男人距离变得有些遥远,无论她怎么眨眼都无法将其看清,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表的酸涩和悲伤从她心里涌上来,但她把握得很好,一个深呼吸便将其再度按压下去。
没关系的,她鼓起劲来告诉自己,如果是自己,其实这是没关系的,不是吗?
这看起来似乎是个难以理解的奇特问题,无论怎样都无法看懂其中的逻辑,为什么对别人来说不行对自己就可以呢?自己明明和别人一样,都是相同的人啊?
可纵使是如此,林樱却听到自己的心很快给出了答案——是的。
她便不好再想什么,抬起头恰好看见云沐河和李秋慎两人再朝他们挥手,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刚才看到的“铁腰带”底下。
到了这底下,除了确定了那一面巨墙是金属制作以外,对其始终一无所知,反而是原本细长的“腰带”变成了两头绵延无尽的巨型城墙。城墙大概有十米高,反射着冷光的墙面让人琢磨不清是铁漆的还是纯铁炼制的,但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两者似乎都不太符合,倒像是某种性能极好的铁合金,然而无论林樱怎样对号入座却都无法琢磨出它的名字。
“这是什么材料?”
“不认得,或许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游戏中出现陌生的材料也不奇怪。”
待他们走近时,云沐河和李秋慎在讨论着这个问题,看见两人过来,云沐河又问了一遍:“你们认得这个材料吗?看起来像是什么铁合金,但这么大的量……”
“还是不要用现实的眼光看游戏,反过来说,无论什么材料在这里不过都是一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