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林假装没有看到阳光的男孩,撑着身子做在龙上,盯着愈发接近了的巴别塔。阿尔法也并不在意左林的反应,乖巧地坐在他旁边不远,手中还抱着一把长太刀,刀在鞘内,躺在他的腿上。
慢慢地,左林渐渐感受到了引力的变化,这种变化一开始很缓慢,只是在向下的引力前提上又增加了一个向前的力。向前的力越来越大,增加得也越来越快,接着某一个瞬间原本向下的引力直接消失不见,只剩下强大的向前的力,似乎要将左林从龙的身上直接扯下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巨龙来了个急转弯,沿着巴别塔高速地向上飞。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左林制作出一个长袍,用于挡云层的水和之后猛烈地阳光。
但这两者始终没有出现,无论龙飞得多快,飞得多久,别说塔顶,就连刚才战场一样的塔中间的平台都始终无法见到。
突然,左林觉得天似乎亮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太阳已经到了他的脚底下,巴别塔还没到顶,所以龙继续飞。
这一飞,似乎飞了很久,又似乎只飞了一个瞬间,谁也不能说清楚究竟过了多久的时间。终于,左林到了。
这个塔顶和他刚才看到的不一样,刚才他看到的是很干净,除了一个座位,什么都没有。而这里的塔顶上面满是尸体,凝固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塔顶,数不清楚的断肢填充着整个巴别塔塔顶,而尸体最多的地方,莫过于那个和巴别塔连在一起的座位。
左林转头,又似乎看见了上面有着无尽的亡魂,无所事事地到处飘荡。在左林他们到达塔顶的时候,它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眼神空洞,却又无比骇人。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左林的肩膀,他转过头,看见了满脸是血的阿尔法,被吓得叫了一声,便不小心从巨龙身上摔了下去。
巴别塔很高,左林坠了很久,看到的都是无尽的天空,直到他怀疑自己会一直这样坠落的时候,周围的光景一晃,无尽的天空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黑暗。只消一个瞬间,天空只剩下了远处的一个长条,接着又变成了弯曲的皎月,最后又变成了一个点。
很奇怪,明明自己一直在下坠,应该是会渐渐习惯这个状态才对。左林没有,左林每过一秒,便觉得自己距离地面越近,心中无法慌张起来,就在他被这种恐惧压垮的时候,呼吸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忘记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尽可能地呼出一口气,或者吸入一口气,只要一口气,他的呼吸便能恢复正常。
一口气!
左林猛地从巴别塔顶上坐起来,刚才赶路的灼烧感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身后发冷,就是汗水划过,也觉得冰冷无比。
他大喘气,刚才带给他的窒息感太过于恐怖,就像是他刚进来的时候那样。他很清楚,那个就是死亡的感觉。
待到终于缓过来,左林四顾,原本他以为风希会在什么地方悠然地坐着,然后等他醒来便嘲笑他才对。但没有,塔顶就他一个人,和一个座位,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左林摇摇头,想不明白为什么风希要在这种时候摆出这么认真的态度,明明是一个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人。是了,如果真的玩世不恭,又怎么会对世界的情况产生兴趣?
看着熟悉的巴别塔顶,他又想起刚才的尸山血海铺盖而成的这里,除了尸体和血,这顶上和梦中见到的甚至没有任何区别。
左林摇摇头,他知道这是风希装神弄鬼,但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还是有些直击人心的,就像那时候实验她总能说出些一针见血的话来。
所以他也很明白,究竟怎么做风希才会出来。
其实想想就知道,很简单。
左林走过去,坐上了那个位置。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生存者,也是登上了这个座位的人,按照规则,游戏结束了。
果不其然,左林听到一个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但他也只能判断距离,一时半会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个方位传来的,甚至他感觉脚步声本来就是四面八方都有。
一个身影慢慢在他面对着的方向的巴别塔边缘出现,就像是从水帘中踏出一般,但也不一样――先是有了一个透明的轮廓,紧接着出现了线条,线条勾勒出了一个穿着长裙的少女,接着黑白组合出的颜色铺盖了女孩全身,女孩变得立体起来。
随着女孩的前行,她的身子开始走了颜色。
最开始是眼睛,她的眼睛虽然是黑色的,但有没有颜色却很容易辨认――但也不容易,因为这只是一种直觉上的辨别,真要说出原因的话,怕是多数人都是哑口无言的。
接着是脸,原本是灰色的脸就像是被洒上了水彩,灰色莫名地便被冲走,就像是她人是在一个色彩的海洋里,只不过被上帝强行从里面抠离出来,变成了这个世界上的人。
但始终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她的色彩还是随那个世界在变化罢了。天蓝色的裙子在无风的情况下却自在地飘动着,同样也是说明了这个道理。
拂过她长发的,自然也不会是这个世界的风,但她露出的笑容,却是为了这个世界的人而绽放。
“你终于上来这里了。”风希说道,“我还以为不治那个刀伤,你便是没有办法上来了。”
“既然我能毁灭人体,怎么就不能创造细胞封堵伤口?”左林有些无语,“而且你是百分百肯定我能上来这里的吧,不然你当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