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介绍完,众人重新陷入沉默,阮禾籍本身也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罗欣和他一起呆了这么多年,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加上第一次见面,所以此时大脑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相比之下,阮芳华就显得自然很多,因为对她而言说话不说话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自己终于再次和自己的哥哥团聚了吗?
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心想这次再也不要和自己的哥哥分开了。
宋长义走到陈天辛父亲的墓前,而阮家兄妹则坐到了自己母亲的墓前,罗欣见状则在一旁将带过来的东西一一铺开——这是他们进来之前在大门对面的便利店买的,显然这种搭配式的经营让便利店总是能保证每月的固定收入。罗欣还记得他们买东西的时候店员在前台手脚麻利地操作各种各样的机器人下货上货,显然是在为几天后的清明节大干一场做准备。
他们买的东西量很足,祭奠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这些祭祀品都是现代常见的祭奠用的消耗品,除了烧酒,其它东西都被他们一一摆开在了墓前,引燃墓前用于燃烧祭祀品用的小方炉,先一一将纸船投如了炉火中。纸船一投入炉火,全身便开始剧烈燃烧起来,但因为不知是经过了什么特别的处理方式,这种祭奠用的纸船很耐烧,比普通的纸张燃烧的时长要多上一两倍。
他们静静地看着纸船燃烧,直到上一艘纸船将要燃烧殆尽的时候,才又接着补上下一辆纸船,就在这样的接续中炉中始终又一团并不剧烈的火光再燃烧。火光温和地投上了几个人的脸,他们的表情都很平静,似乎起不来一丝波澜,随着在墓碑前待的时间增加,刚到的时候那种浓烈的悲伤之情也被时间匀平了一些,但还是又一股清淡的哀伤漂浮在他们中间。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带来的十八艘船已经被他们烧了一干二净,宋长义拿起一旁的另外一瓶没有开封的烧酒,慢慢地扭开盖子,再拿过一个新塑料做的一次性杯子,眼睛不眨一下地倒满,然后将剩下的酒又倒了一大部分倒槽中,直到看到满得快要溢出来他才住手。
“叔叔,我们交流不多,但我也明白您的为人,陈天辛要做的事情,便是我要做的事情。在我心中,他和我亲兄弟没两样,您放心吧。这杯敬您!”说完,他便在其他三人惊愕的目光中,将手中杯子里几百毫升的烧酒干了个干净,喝完之后甚至脸都不带红一下,看得那三个人心惊胆战。
接着,在阮芳华强烈的要求下,阮禾籍终究是拗不过她,允许她喝两杯。得到哥哥的允许,她高兴地拿起哥哥刚才用的那个小杯子倒满,先是转身对着陈天辛父亲的墓半鞠了个躬,认真地说道:“叔叔,虽然没见过您,但我真心感谢您照顾母亲这么多年,让她拥有了一个美好的后半生。我也敬您!”说完,学着影视作品中的样子,豪爽地仰头将手中的酒喝个一干二净,结果却是因为烈酒入喉时微微一辣,便将她呛了个半死,花了好半天咳嗽才终于缓过来,对着一脸担心的阮禾籍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罗欣帮她再满上杯子后,她转过身对着母亲的墓,酝酿了半天,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起来这时候阮芳华才发现自己记忆中关于母亲的内容很模糊,依稀中也想不出一个大概,而至于对自己的生父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暗暗吃惊,却也不愿说出来,怕母亲听到了会感到痛心,只好装模做样地深鞠躬,把头埋得低低的,最后再起身将酒一饮而尽。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所以第二次她虽然同样喝得急喝得快,却也没有因此再次呛到。
雪明雪明,这时怎么回事呀?
她在心中悄悄地问道,话语中的做贼心虚感让雪明大笑起来,说她干嘛在心中想东西还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又没有人会读心术,怎么可能能读到你的想法,还这么小心翼翼的。
你倒是告诉我呀。阮芳华假装生气地反驳道。
好好,其实情况也很好理解,你们小孩不是有一个“开始记事”的说法吗?你就可以理解为你是从我那时候治好你心智才开始发展的,所以你开始记事也是那时候,至于之前的东西你只能模模糊糊地记得,更多的都是忘掉了的,除非有什么事情是在当时让过去的你印象非常深刻的,那些或许你才能记清楚。
那你有我过去的记忆吗?如果你有的话,你应该是有办法传给我的对不对?阮芳华没有多想,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问道。
我觉得,雪明回复她,但话语中显然有些犹豫,如果阮禾籍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也是不希望你想起来的,过去的那些东西忘掉是对你最好的结果。所以,不论是阮禾籍还是我——严格地说现在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愿意把那段残酷的回忆再还回去给你,这样对你我都是有好处的。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们自私吧,我们实在不愿意看到你的白雪般的赤子之心被世间的糟粕污染。
雪明你表达的手法越来越好了呢……既然你们觉得我不知道比较好,那我还是不知道吧。没有想象中的死缠烂打,阮芳华很坦然地接受了雪明的这个决定,不论雪明还是阮禾籍,她都是绝u地信任的,所以她也相信他们不愿意让自己想起来也是有他们相对应的理由的。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我觉得这个问题我非常想知道。可正当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