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麦冬脏腑伤成那样,其功力只怕与青石长远他们差不离了,毕竟,麦冬可不是纤纤弱质,即使先中了毒了令她丧失还手之力,但她仍有护体之内力,却还是五脏六腑皆伤,足可见那动手之人功力之深厚出手之狠辣!打板子的或是这府里普通的婆子,那内伤经手的定然另有其人!
忽然想起秋老夫人那一身惊人的功力。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兰兮只觉心头的痛怒再也抑不住,一边提步往外走一边道:“端云你派人帮我把这里守好,别让任何人靠近。我去那边会会夫人,你不放心便来吧。”
后一句是对苍离说的。
端云自然能听明白,这样时候他当然会寸步不离守着小兮,这一点小兮自是明白。
苍离也听明白了,脸色一瞬间抽去了所有血色。她不信他!甚至是怨他!她说他不放心,让他跟过去,便是说他不放心他的母亲,过去回护他的母亲!
看着前面那道纤细傲然的身影,苍离抬手捂住心口,那里一阵一阵钝钝地痛。初次相见便觉亲切,随后相处更是亲近,亲昵,那种时不时冒出来的莫名的熟悉感,令他既然好笑又极想好好珍惜,却原来,她便是她,是桂花树下的那个丫头,他念了她整整十年,内疚了整整十年,一朝得见,被他骂了整整十年的老天爷,令他心生感激。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相认,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声对不起,却已被逼着对她说了“对不起”,这一句对不起,直把她与他推到了比这十年更远的位置。
兰兰,人的一生能有几次感谢老天爷的机会呢?但愿他这一生能有两次,他已用了一次,不久很快即刻能用第二次。
没给端云机会,兰兮直接将挡路的丫鬟婆子劈开,满身煞气地冲进了正院,直闯到正房门口,与迈槛而出的秋氏狭路相逢。
“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放肆!”秋氏冷眼扫过其后跌跌撞撞满面惊惶地跟过来的一群,而后定在距她不足三步远的兰兮身上,俩人目光乍一相逢,秋氏心中微惊,一个乡野丫头,竟有此等气势。
“麦冬是你打的?”兰兮望着眼前这张脸,盯住那双眼瞳,目光狠而定,“为何要打她?”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咄咄紧逼的身姿,这样肆无忌惮的目光,让秋氏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忽然升起一股不安,几乎让她压不住,深吸了几口气,眼神自是不示弱地顶了过去,也还夹入了些身为上位者及长辈的矜贵宽怀,然后轻蹙眉头道:“没错,那丫头是我让人打的,她不守规矩,犯了错,依家规论处板子上身,有何不妥?倒是你,我好歹是长辈,你硬闯我这院子,又高声责问,这般目无尊长,便是老夫人知道了也得责罚于你。念你是初犯,我不重罚,只罚你回去将《女诫》抄习三遍,待我查验过过后方可出门。”
抄习《女诫》?
兰兮气极反笑,定定地看了秋氏半晌,忽然抬手一巴掌向秋氏脸上甩过去,出手迅疾,力道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