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霏儿忽然又想起,明明在军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抓到了白茉毒害皇子的罪证,连她自己都承认了。可辰一彦把人带下去后,怎么什么处罚都没有又被放出来了。
因为白家那点儿军功?
不,应该不够的。
那就是……
秧霏正想得出神,她面前的房门‘吱呀’一声就开了,白茉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看见她,先是冷笑,而后高傲地扬起下巴,故意从霏儿身边擦过去。
对于白茉明显炫耀的神情,霏儿更觉奇怪,只好将目光转向跟着走出房门的辰争鸣。
只是辰争鸣此时沉着一张脸,明显很不高兴。而且出门后,他就直直地往前走,像是没有看到霏儿一样,步伐不停地直接把人略过去了。
秧霏看着辰争鸣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的奇怪更加旺盛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而后任凭她怎么询问辰争鸣,辰争鸣都闭口不言,如果她真的问急了,少年的眼泪就好像水龙头的开关被拧开,眼眶里瞬间溢满泪花。
被人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秧霏哪里还问得出口。
她只好将所有心绪暂且按捺下来,认真准备上元节的事情。
上元节当夜,秧霏和辰争鸣盛装打扮一番,出现在了宴会上。
她来得比较早,宣帝和太后等贵人都还没有出场,倒是来了不少大臣和他们的家属。
霏儿远远就看到了秧侯爷带着孙氏进入宴会场地,他们身后还跟着秧昕良和秧昕月两姐弟,没有秧凤泽。
秧凤泽此时还在书院学习,准备今年的春考,应该是不准离开书院的。不过就算允许,以秧侯爷那尿性,再有孙氏作梗,秧家肯定也没有派人接凤泽回家。
想到除夕之前她派人送了点东西去给凤泽,受到那封家书,心里就觉得百般不是滋味,根本不想搭理这一家子,转身就要躲辰争鸣身后去。
可秧昕月眼尖得很,远远看到她就惊喜地喊道:“大姐姐!”
这声音不大不,就算克制着,也带着少女独有的高声线,宴会上好几个人扭头看过来。
秧霏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只得乖乖回头,迎上前去,笑了笑,“二妹妹怎么来了?”
见秧侯爷等人望过来,又乖乖上前请安:“见过父亲、大哥哥。”
就这么略过了孙氏,秧侯爷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低看着秧霏,刚想出言教训,那头辰争鸣就凑上前来,旁若无人地对霏儿说:“你怎么来这儿了?害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说话间,辰争鸣看了秧侯爷一眼,神情有些不高兴,仿佛在说:你谁啊你,拦着霏儿做什么,害我都找不到人了。
秧守业被辰争鸣这样一眼看过来,到嘴的训斥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秧侯爷可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吏部侍郎的位置有霏儿的功劳在里面,加上大女儿马上就要当皇子妃了,有点脾气不肯叫继室母亲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只要肯认他这个父亲便好了。
于是秧侯爷又自以为大气地露出个笑容,对辰争鸣见礼,道:“微臣见过三殿下,微臣女霏儿久居宫中,臣难得一见,故而今天才和霏儿聊得久了点,希望殿下不要见怪。”
辰争鸣其实是见过秧侯爷的,只是少年对不相关的人向来不费心思,这时候早不记得秧侯爷是哪根葱了,听了秧守业的介绍才恍然大悟,“喔,你就是霏儿的父亲啊!那你和霏儿聊吧!”
说完,少年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像是一只大型犬类样守在霏儿身边,摆出一副‘我就看看不说话,你们自便’的架势,乖巧得不行。
可是一个皇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只是个傻子,秧侯爷哪里敢怠慢,随口和霏儿寒暄几句,就带着孙氏等人去自己的座位上。
秧霏看着秧侯爷的背影冷笑,她哪里不知道秧侯爷刚才在想什么?只是从她踏出秧家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彻底‘秧霏’从前的畏缩懦弱。
想让她再叫孙氏‘母亲’?
哼,门没有,连窗户都别想有!
秧侯爷的出场只是一个插曲,秧霏根本没放多少心思在里头。
之前她有心要夺回家中中馈以便自己和弟弟能够在家中安生,可时过境迁,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出现了太多的变故,她有没有可能再回秧家都是个未知数,倒不如担心一下眼下紧急的事情。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该来的人基本都到齐了,就连宣帝和太后都已经逐一列席。
不过赏花赏灯的地点不在这里,等人齐了后,宣帝就起身带领众大臣前往肃修河赏河灯,并命秧霏将百花搬到河边,灯花共赏。
秧霏领命,正准备下去安排,良儿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拉着霏儿的衣袖,急道:“大娘子,大事不好了,那些百花……”
良儿猛地意识到这是在宴会上,赶紧闭上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宣帝等人听到良儿的话,纷纷转过身来,“百花发生了什么事?”
宫女良儿立即缩了缩脖子,害怕地看着秧霏,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秧霏心里无奈,想说就算捂着嘴,该说的话你都说出来了,现在看我有什么用?而且皇上问你话,你能不答吗?
见宫女良儿还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一副听她命令的样子,霏儿忍不住抽抽嘴角,拂开良儿的手,顺着宣帝的话问道:“皇上问你,你照实回答就好。”
良儿咬咬下唇,迟疑片刻后,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