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治安令人担忧, 还是阻挡不了横滨市民新年参拜的热情。

“克己,帮幸助把围巾翻出来, 还有你自己的。”披散着长发的女孩一边给小公主编辫子,一边指使闹腾的男孩子们, “优君去找手套, 你们的手套应该是放在一起的。”

大病初愈的二家长意外有精神——女孩睡到中午利落起床,配着腌野姜喝了一碗速食鸡蛋粥, 立刻恢复了帝光魔王的干练气势。

“哥!织田作先生!你那是什么神奇的系腰带手法啊?”织田咲把小兔子发夹别在咲乐头上,抬手拽了一把男人缠成团的腰带,“这是羽织袴的腰带,不是兜裆布啊!”

织田作:“我想找前几年那个缝了内绒的……”

“身上的衣服都没料理好, 还想找东西?”织田咲粗暴扯开哥哥的腰带, 毫不客气开嘲讽,“你要是敢这样出去,就请尽量离我们远一点。”丫腰带系得宛如麻绳。

织田作无奈:“真无情啊, 阿咲。”

无情妹妹捋顺腰带, 用力一抻:“给我站直——老实交代, 哥你是不是胖了?”

“没有!”织田作立刻反驳, 转眼又有点心虚:“……一、一点点?”

——坂口安吾走上二楼的时候, 听到就是这样一番兄妹对话。斯文青年扶着眼镜先笑了一轮, 才抬手敲敲玄关的墙壁。

“坂口先生, 日安。”织田咲无视手下‘哎哎哎轻一点’的哥哥, 抬头冲青年打了声招呼, “今天很冷呢。”

女孩穿了一身水红色柑橘纹的振袖, 为了方便行动绑着袖子;及腰的红棕长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动作水波般轻轻晃动。

“日安。”坂口安吾点头回应,摘下绒制的黑色手套,“非常漂亮。”

“唔,老实说也就一般吧。”

织田咲仔细折好没用哥哥的腰带,拍拍他的后背,“做这件羽织袴的时候,预算挺紧的——嘛,虽然不是很好看,但质量却不错。”

女孩完全没能领会对方的赞美,晃晃手里的兔子皮筋,遗憾道,“如果哥哥有年终奖的话,就能重新做一套了……坂口先生的羽织是自家做的吗?墨绿条纹好漂亮啊。”

——织田作的羽织袴是最便宜的素色深蓝布料,属于只能靠颜值撑的超·基本款。

黑帮情报人员·坂口安吾茫然,转头看向黑帮底层人员·织田作,语气迟疑:“年终奖是……?”港黑还有年终奖这个说法吗?他偶尔也管账,怎么不知道啊?

织田作表情一僵,努力若无其事道:“我们主要是平时福利。”

到底是游走于机密之间男人,几个眼神交汇的空档,坂口安吾就大致猜到好友对妹妹有所隐瞒。青年影帝顺着新人演员织田作的戏走下去:“毁誉参半的奇怪规定。”

织田咲没多想:“坂口先生稍等,孩子们准备好了就出门。”

坂口安吾应下:“好。”

女孩随手扎起长发,转身走进半掩着门的主卧室;屋内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左一句‘这是我的手套!’右一句‘呜哇围巾上沾了苹果糖!’——尘世温暖的喧嚣感从窄窄的门缝里沁出来,让人忍不住苦恼,又忍不住微笑。

“她不知道吗?”坂口安吾看向好友,“你瞒不了多久。”

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孩子。

织田作挠了挠头:“阿咲在东京上学。总之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没关系,但到底双亲都是或直接或间接死于黑道组织‘炼狱舍’;如果知道仅剩的哥哥也是黑○会成员——别的不提,织田作是别想讨什么好了。

设想一下,要是织田咲顺利考上雄英,顺利地毕业成为职英,再顺利地放不下家里、跑回横滨工作……

啧啧,那怕不是要走一波兄妹战场喜相逢,然后怒而手刃亲哥什么的。

真是场大戏。坂口安吾忍不住低笑出声。

“安吾你今天,”织田作抱手靠在窗边,指了指嘴边,“笑得有点多。”我们这是普通人家日常,又不是什么新年漫才表演。

虽然看起来是斯文有礼的青年,但其实坂口安吾并不是那么喜欢笑的类型;青年天生眼窝略深、眼角微垂,再加上嘴角的小痣和秀气的五官,惯常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没精神模样。

坂口安吾愣了愣,抬手摸摸唇角:“是吗?”

织田作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歧义,补充道:“啊,倒不是说不好……”

——不如说是非常好,好极了。温和微笑的坂口安吾更像是普通公司的精英阶层,而不是满脸‘请简洁明了阐述信息,不然就马不停蹄去死’的港黑情报人员。

“我们好了,一起出门吧。”

织田咲一边打开门,一边帮跟在身后的小害羞真嗣捋顺头发,“石田大叔提前去摊位帮忙了,不用等他。”

五个穿着参拜和服的小萝卜头齐声:“好——我们出发啦!”

作为首领钦点的专属情报人员,坂口安吾在港黑内部的地位十分微妙。

明明把握着整个组织大半机密关卡,在系统优先级上与所有干部平起平坐,是一旦反叛、损失无法估计的关键人物——但日常工作却是枯燥无味、一点也不黑手党的。

参加会议记录会议,平时对账、整理文件;每个月参加拍卖会,定期向首领汇报工作;偶尔辅助干部任务,有空闲和心情了就去酒吧打发时间……

正在走神的坂口安吾突然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

带着邮差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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