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上了车,远远跟着前面的金杯车。凌晨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金杯车飙得速度很快,铜锁也是老司机,怎么可能甩下。铜锁舔着嘴唇,毫无睡意,把着方向盘,这个兴奋劲就别提了。他就是个闲人,现在出了这么刺激一个事,正瘙到他的痒处。
金杯车出了市区,我们在后面跟着,竟然越走越是荒凉。
铜锁喃喃:“这是什么鬼地方?”
一条大路直直通向前方,路上除了我们两台车,再没有第三辆的影子。
这时,前面出现一个路牌,写着“曲水湾路”。我在市里住了多少年了,马上反应过来:“我考,这是去殡仪馆的必经之路。”
铜锁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能搬运尸体出来,原来是殡仪馆的。”
就在这时,那辆金杯车居然停在路边。司机跳下车,靠着门慢条斯理抽烟,冷冷看向我们的车。
铜锁咽了下口水:“坏了,发觉了。”
我说道:“这么一条大道,就两辆车,傻子才发现不了。”
“怎么办?”铜锁问。
“开过去,捡直了开。”木淳说:“不要停。”
铜锁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呼啸着从金杯车旁边开过去。那人还在阴冷的眼神看我们,我汗如雨下,不知他看没看到我们的相貌。
这条路开过去就无法回头,只能直愣愣往前开,大约二十分钟后看到了殡仪馆的大门。铜锁苦着脸:“怎么办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往前开就到山区了。”
我灵机一动:“先找个地方把车藏起来,咱们进殡仪馆盯梢,那辆车迟早都要开进来。”
他们两个惊讶地看我。
木淳道:“就这么办吧。”
铜锁笑:“这事刺激了。”他开着车在附近转,停到一栋废弃的房子后面。我们三个下了车,徒步走进殡仪馆。
殡仪馆晚上不关门的,谁也保不齐阎王爷什么时候要人命,有很多人是下半夜过世,第一时间送到殡仪馆。
殡仪馆主楼亮着灯,有值夜班的。
我们三人趁着夜色走了进来,在黑暗中蹲着,一根接一根抽烟。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金杯车开了进来,远远驶向了停尸房。
殡仪馆主要的楼群就是停尸房与送别厅,两个地方连在一起,停尸房亮着灯,黑暗中非常显眼。金杯车的几个人下了车,和停尸房值班的人说说笑笑,互相敬烟。
金杯车司机从内兜里把厚厚的信封拿出来,掏出一沓钱递给值班的。值班的满眼都是贪婪之色,快速清点了一遍。两人互相握握手。
司机招呼其他伙计上车,金杯车绕过主楼,到后面去,他们应该去休息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已经把整个过程用手机全部拍下来,虽然画面模糊,可大概发生的情况还是明明白白记录了下来。
“怎么办?报警吧。”木淳说。
铜锁摇头:“不好。他们明摆着是往外偷尸体,能这么肆无忌惮,说明他们做好了防范,外行人很难找到线索,反而打草惊蛇,必须要找个内行人,抓奸抓双,一击毙命。”
“上哪找殡葬行业的内行人?”我疑惑。
铜锁一摊手:“我也不认识啊。”
“那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哼哼。
木淳这时说:“可以找赖先生,爷爷跟我说过,铁板神数行走江湖,人脉极广,他或许有办法。”
我担心地说:“会不会太晚了?”
木淳摆摆手表示没事,他先给小樱打了电话,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小樱让他等着,跟赖先生转述去了。
我和铜锁抽着烟等着,十来分钟以后,木淳挂了电话,低声说:“赖先生说他认识殡仪馆的馆长,他马上联系馆长,让我们等消息。”
我们焦急等待,晚上夜风也凉,吹得人浑身发冷。我们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地上落满了烟头,这时来了电话,木淳接通特别客气,等挂了电话对我们说:“馆长正在殡仪馆,他已经到办公室了,让我们去。”
我们三人奔着主楼办公楼过去,到了门口,看到有个老头正在门口等候。整栋楼都关着灯,只有三楼一间办公室还亮着。
老头走过来问:“你们是赖先生的朋友?”
“你是馆长?”木淳尝试着问。
老头点点头:“我叫王泽涵,你们有事可以跟我说。”
他带着我们进了办公楼,来到三楼他的办公室,里面非常简朴,面积也不大,王泽涵馆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寒暄就不必了,你们可以信任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铜锁道:“王馆长,你先看看这个。”他拿出手机,调出视频给王馆长看,播放的正是金杯车那些人和停尸房值班人员钱来钱去的过程。
王馆长看的很仔细,中间没有说话,等看完了才说:“还有呢?”
铜锁便把在八仙茶楼后门那一幕说了,他告诉王馆长,怀疑殡仪馆的员工往外偷尸体。
王馆长叉着手坐在椅子上,凝神想了想,能看出脸色不善,非常生气。他拿起电话拨号打出去,一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保安室,一个是打给停尸房的值班人员。
我们几个人没说话,看他怎么处理。
时间不长,保安先来了。王馆长治下很有一套,大晚上的保安精神状态很好,没有松松垮垮。王馆长让两个保安站在身后。
又过了五分钟,走廊脚步声响,有人推门进来,正是那收了钱的停尸房值班人员。
他穿着蓝色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