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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肃静。
萧微华跨下骏马,恭敬地朝萧廷琛单膝跪下,“启禀皇上,微臣带兵进入野兽林,果然发现了藏在那里伺机埋伏的南疆人。”
“做得很好。”萧廷琛微笑。
萧微华起身,指着被士兵们按跪在地的八名诸侯王,“据微臣了解,他们是从前占据南疆的八名诸侯王,身手十分了得,用毒的手段也很高明。若非刚刚吴大人在旁边帮忙解毒,咱们的人恐怕要伤亡惨重。”
苏酒望去,那些诸侯王灰头土脸,瞧着十分狼狈。
正琢磨着萧廷琛会如何处置他们,突然听见那位桃十娘掐着嗓子大喊:“人家才不是南疆的诸侯王,人家只是在深山老林里迷路的可怜婆婆,你们欺负老人,会遭报应的!”
大约被她的话提醒,其他诸侯王纷纷抢着开口:
“人家也不是什么诸侯王,人家只是在林中采蘑菇的老公公!”
“我是去山里打猎的猎人,是大雍最好的良民,人品大大的好,快放了我!”
“我,我,我是去种地的……”
“呸,你种个屁的地,那里有地可种吗?!连谎话都编不好,真是给咱们南疆丢脸!”
一帮人竟然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苏酒捂脸。
想想这群人曾经是自己的部下,顿觉十分丢人。
她悄悄望向萧廷琛。
他始终坐姿慵懒,宽大的玄色龙袍铺满龙椅,流光溢彩锦绣灿烂,却压不过他通身的艳骨风姿和妖孽绝伦。
似是察觉到她的窥视,桃花眼挑着两分笑意,遥遥望了过来。
苏酒急忙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场中,萧微华挥挥手,士兵们押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头上蒙着黑布袋,浑身都是血,瞧着十分狼狈。
苏酒心头“咯噔”一下。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不妙的预感般,萧微华揭开黑布袋,赫然露出颜鸩的脸。
素日里阴鸷狭长的眉眼溅上污血,惨淡秋阳下看来更显阴沉森冷。
面颊上的刀疤分外惹眼,那双眸子里渗着鲜红,十分恐怖瘆人。
他似乎是在找人,目光扫视过全场,与苏酒的视线接触后,神色顿时变得更加恐怖阴郁。
苏酒猜测,他大约是在找谢容景。
谢容景背叛了和他的约定,不仅没去野兽林帮他,甚至也没能成功将她带走。
他该是恨谢容景的。
颜鸩转向萧廷琛,嗓音沙哑地开口:“终究是本王小看你了。”
萧廷琛扬了扬眉毛,“在南疆尚且斗不过朕,如今在长安城,在朕的地盘,你又怎么敢跟朕作对?”
“皇上!”
陈簌的父亲兵部尚书忽然起身,恭敬地朝萧廷琛拜倒,“微臣以为,如今除去西婵东部的疆土尚未成功拿下,中原也算江山一统四海清明。这些南疆余孽妄图行刺皇上,其罪当诛!不如斩首剥皮,挂在城墙以示惩戒,叫天下人知道您的威严!”
苏酒心头一凛。
她死死盯着陈尚书,手中绣帕都要揪得变形。
这个男人,好狠的手段……
“哦?”萧廷琛挑着玄月眉,含笑望向场上其他朝臣,“诸位爱卿都是这样以为的?”
陈尚书的门生故交纷纷起身称是。
萧廷琛把玩着碧玉酒盏,戏谑的目光微微一转,忽然落在苏酒身上,“北才人以为呢?”
苏酒还没答话,陈尚书抢先提醒:“皇上,后宫不得干政。”
萧廷琛笑意更盛,“北才人并非旁人,她是亲口承诺要为朕连生九子的女人,朕允她干政。”
苏酒快要晕死!
什么连生九子,这种话就不需要再拿出来说一遍了吧?!
还当着南疆人的面说,明显是故意气颜鸩的。
狗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她小脸清寒,起身走到场中。
漆黑的鹿眼盯向陈尚书,她声音虽然温婉却透出不可忽视的坚韧有力,“臣妾以为,陈尚书居心叵测,狼子野心。”
满场哗然!
明明是商议如何处置南疆余孽,这位北才人好端端的怎么把事情扯到陈尚书头上?
陈家的几位儿子面露不满,“皇上,女人果然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您听听,她说得这叫什么话?!”
“父亲为国鞠躬尽瘁,现在却被一个女人评价为‘居心叵测狼子野心’,实在令人心寒!”
“求皇上处置北才人!”
他们纷纷离席,恭敬地跪拜在地。
就连陈簌都盯着苏酒,清秀的面庞上满是不悦。
萧廷琛却不恼,仍是笑眯眯的样子,“北才人,你为何说陈尚书居心叵测,狼子野心?”
“如今天下初定,但仍旧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各地甚至还会爆发小规模的叛变,每每需要耗费朝廷精力去处置平定。这些人都是南疆赫赫有名的诸侯王,曾统治过南疆相当长的时间。如果南疆百姓得知他们被皇上斩首剥皮,还悬挂在城墙上示众,肯定会认为您是暴君,治理家国用的是暴政。就连普天之下其他百姓,也会因此感到心寒。到那个时候,天下犹如一盘散沙,江山一统的局面也会被重新打破。”
苏酒缓缓转向徐尚书,“徐尚书献上这么一条计策,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
秋风骤起。
少女孑然一身立在大风中,胭脂裙紫金冠,绣满金线芙蓉的裙裾翻飞张扬,腰间悬挂的佩剑折射出冷冽芳华,尽管容色称不上倾城,但通身的雍容气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