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郡王妃干笑,“是啊,刚才我也夸仙蕙水灵。”
“叫仙蕙?”庆王妃目光蔼蔼,一袭紫棠色的万字连绵纹对襟通袖袄,姜黄色的撒花裙,衬得她颇为雍容华贵,“好名字啊。”转头看向沈氏,“果然女儿肖母,你这姑娘出落的很好,另一个也不错,一对姐妹花。”
沈氏担心的看着两个女儿,心神不宁道:“王妃娘娘过奖了。”
庆王妃吩咐身边的管事妈妈,拿了一对玉簪出来,吩咐给仙蕙和明蕙一人一支,“今儿头一次见面,算是见面礼。”她笑容温和,仿佛把刚才的事儿给忘了,“我们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家常里短的,你们小姑娘不爱听,还是回去打你们的花牌罢。”
邵彤云忙笑,“好,那我们回去了。”
孝和郡主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当面违背嫡母的话。况且无所谓,反正事情都闹了一半出来,回头大家一打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啊?大郡王妃和邵彤云照样丢脸!转身挽了周峤,“我们走罢。”
原本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
“等等。”仙蕙却不肯走,不是她看不懂庆王妃的解围之意,而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现在走当然容易,可是……,回头再洗清自己的名声就难了。因而上前一步,裣衽道:“王妃娘娘,民女先谢过你的爱护之情。但容民女放肆,今儿的事,还得跟大家说一个清楚明白。”
庆王妃先是一怔,觉得这姑娘真是不识好歹!继而见她向自己道谢,礼数周全,而且目光清明淡定,----不由疑惑,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可是刚才丫头说的清楚,邵二姑娘有王府的金叶子,眼下还没过年,怎么着都流不到她手里啊。
“是这样的。”仙蕙口齿清晰,转头看向众人解释道:“我和母亲等人原本住在仙芝镇,上个月才来江都的,在来之前,我们家靠做针线活计赚点小钱。”打开荷包,掏出剩下几片金叶子,“这金叶子,是之前有位公子买了我家的靴子,给我们的手工钱。”
给人做鞋固然不算光辉之事,但凭手艺挣钱,清清白白,总比做贼好多了。
“是的,是的。”明蕙忙道:“我和母亲、嫂嫂,一起帮着做的靴子。”
她是仙蕙的嫡亲姐姐,她的话,说了也是白说。在场宾客女眷都是目光闪烁,有看好戏的,有打算凑热闹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但大家眼里的表情都很一致,根本就把明蕙的话当证词。
“姐姐。”仙蕙摇摇头,“你不用说了。”
姐姐秉性太过单纯温和,而且才来江都,根本不适应这种人心机变的环境,她说话不仅帮不了自己,还有可能说出别的不妥当来。
而座上的庆王妃静了片刻,疑惑道:“有位公子,买了你们家的靴子?”想了想,“好像……,老四之前出去了一趟,算算日子,倒也对得上。照这么说,是老四买了你们家的靴子,然后给了金叶子?”
大郡王妃忙道:“是了,是了,肯定是老四。”她赶紧与众人笑了笑,“上次老四去外面采办年货,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还给大伙儿带了珊瑚手串呢。”
邵彤云这会儿也顾不得和仙蕙怄气,赶忙抬起手腕,露出红艳艳的珊瑚手串,“就是这串儿,当时大郡王妃说颜色太艳,所以给了我戴。”
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窃窃私语。
有人已经打圆场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真的是一场误会。”
庆王妃点头,“看来是了。”
“王妃娘娘。”仙蕙朝她福了福,“今日之事,多谢王妃娘娘宽宏体谅,还有……”目光深刻看向大郡王妃和邵彤云,“多谢大郡王妃和三妹妹给我作证,只是这样,恐怕仍旧说不清楚。”
那些宾客们看起来好像相信,心里面,肯定以为是庆王妃等人故意遮掩,回头还不是一样流言蜚语,----自己和母亲等人要丢脸不说,还会显得大郡王妃和邵彤云有心袒护的,好似她们多和气良善似的。
荣氏皱眉道:“仙蕙,你到底还想怎样?”已经闹得如此没脸,她倒好,还没完没了起来,“都说没事,还不赶紧听话退下?别耽误大伙儿说话。”
“荣太太勿急。”仙蕙不理会她,转头道:“王妃娘娘,民女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民女的话所言不虚。”再次赔罪,“还请王妃娘娘宽恕民女的固执,事关名声,民女实在不想让人误会,一丁点儿也不愿意。”
庆王妃皱了皱眉,的确觉得这个小丫头过于执拗,不过如她所言,一个人的名声是顶顶要紧的,也难怪她非要如此坚持。倒是奇怪,她能有什么办法证明清白?心下三分不信,三分好奇,颔首道:“你说说看。”
仙蕙转身,清朗道:“上次我去给四郡王送靴子,虽然不曾见过,但是隔着门,曾经和他说过几句话,所以……”
她条理清楚、神色镇定,三言两语说清楚了自己的办法。
众位女眷都是纷纷点头不已。
庆王妃听了亦是赞许,吩咐丫头,“叫老四过来一趟。”转目看了仙蕙一眼,但愿她说得都是实话,不然等下证明不了,又闹这么大,那场面可是没法收拾了。
没多会儿,外面传来丫头的通报声,“四郡王到。”
此刻大厅里,早已经搬来一架十六扇的落地绡纱屏风,男女有别,四郡王当然不便见到在场女眷。门外面,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进来,步伐从容不迫,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