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医师看着她,上前两步扶住她,手搭在她的肩上带着她往外走。
禾熙遥很不自在的扭动身体,固执的说道:“你给我刀,别的不用你管!”
“你现在是我的病人,他们将你托付给我的这段时间,你就必须听我的!”薛医师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打横抱起,尽量小心的不去触碰到她的伤口。
禾熙遥心中一抖,反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薛医师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那些救你出来的人,等你好了可要好好感谢人家!”
禾熙遥拧眉,再问:“救我?”
“哇,你不是要赖账吧?”薛医师听她的口气,夸张的说道。
“我看那些人可是千辛万苦才把你带到这里来,你要是想赖账也行,不过这段时间你还是得听我的!”
“知道了!”禾熙遥不咸不淡的答道,心中开始好奇。
细细的回忆起那夜的事情,突然激动的挣扎起来,问道:“还有一个男的呢?和我一起的,你有没有见到他?”
“你说的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受伤了的只有你一个。你若是关心,明日等他们来了你再问个清楚吧。今夜好好睡一觉,明天可有痛该你受着!”薛医师说完,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禾熙遥往左侧翻身,面对着墙壁不去理他。
只是薛医师一把截过她拉过来的被子,说道:“别乱动,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禾熙遥头也不回,佯装睡着了不去理他。
薛医师见她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出去拿药。
禾熙遥累极了,又喝了他安眠的药,很快便坠入了梦乡。没错,喝完粥之后喝的那碗药,除了滋补就是安眠。
薛医师将她翻过来平躺着,盖上一床薄被,恰到好处的将右腿小腿露在外面。它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点几支烛火在床脚,借着这火光便开始做准备工作。没一会儿又觉得不放心,起身点上了一壶安神香。
将伤口涂上麻醉的药汁,手抹上药轻轻地按摩着伤口周围。过了半个时辰,他才抽出匕首……
这脓水如果不取出来,而是任凭它在伤口里面溃烂,过不了多久这条腿都会保不住!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将痂划出一道口子,黄色的脓水一瞬间喷了出来。
他也不嫌弃,聚精会神的小心处理。
屋中烛火跳动,禾熙遥酣睡,做了一个大大的美梦。虽然梦里她不知道为何总是跑不快,可哥哥,还活着!
再看溶月,一个人枯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石凳上。
魏菱绾早就已经睡下,再没有缠着他。可是他已全然没有心思去想出宫的事情。
姑父将他和绾绾叫出去……
他随意的教训了绾绾两句就让人将她带走,自己却被留了下来。
“月儿,你觉得姑父待你如何?”魏洗征问道。
溶月不解,只道:“姑姑待我如生母,姑父自然就和父亲一样!”
“那好,既然你有这种想法,有些话我就直说了。”魏洗征本来也没打算多废话。
“你可知道你姑姑活得有多累?她堂堂长公主,看似自由,却为情所困。”
“所以姑父应当多陪陪她才是!”溶月接话,打算趁机劝他一把。
魏洗征叹气,接着说道:“我也想!可困住她的,却是你啊!”
“我?”溶月反问,不解其中意。
魏洗征点头。
溶月有些尴尬的笑着,“姑父还是直接把话说明白得好。”
“你觉得你现在自由吗?”魏洗征问道,转头看着他。
“吃喝不愁,何谈自不自由?姑父今天怎么问出这样的话?这世上的自由,说有就有,说没有也可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生于皇家,许多事情便不能随我意所想去做,我觉得——我是不自由的!”溶月说道,忽然就觉得有些惆怅。
“皇家啊——皇家!”魏洗征轻念。
道:“你觉得不自由,你姑姑又何尝不是?如果说一个女人一辈子要为两个男人活着,那么一个就是丈夫,另一个就是儿子。可是你姑姑不一样,他为的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你的父亲!”
见溶月又要开口,魏洗征招手阻止,示意他让自己先将话说完。
“按理来说,你未出生你的父亲就早亡,实属不幸。可是皇位的争夺带来的灾难,又有几个人的幸免?当年的老三就是为了这一口气,走得最早!”
“你或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因为史册从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他人仍绝口不提,也因为方面的三皇子没有仰仗。可是你的父亲不同,他被立太子,可好巧不巧就坠马了,后又染病匆匆离世。”
“虽然我人在边塞,可你姑姑让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大致是有了解的!庭柚走了,最咽不下这口气的,不是你的母妃,而是你姑姑。所以,你能不能劝劝她?让她停手吧!”
溶月沉默,原来眼前人是拐弯抹角的不想让姑姑做那些事情。
可计划已经执行到一半,现在放弃又算作什么?自己也很累,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劝说姑姑,却什么作用都没有!
“姑父……我……”溶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就这样直接告诉他没用,又或者说自己也很想报仇!?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终究只抛出了这一句问话。
魏洗征却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待你和允凌成亲后,我就要带绾绾走了!”
“